興奮過後的困難顯得尤其困難。
蘇紫目前正麵臨這樣的體驗。壁畫設計方案中標的慶祝會開過以後,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如何把方案付諸實施,把方案變成實實在在的東西。這一切該怎麽做?蘇紫突然發現她腦子裏空空如也,在此以前,她從沒有認真想過,而眼前的事實放在那兒:她必須組織有關同學,在一個暑假的時間內完成壁畫,而且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眼下雖然已經放假了,功課的壓力是沒了,可梵哲的眼睛剛開始複明,醫生再三關照要注意休息,不能過度用眼,所以,不能指望梵哲出很多的力氣。而畢羅天正在專心致誌地準備他的參展作品,蘇紫從心裏麵不願占用他太多的時間。這樣一來,壁畫製作的擔子就主要靠她自己來扛了。
可是,她對壁畫製作一點經驗都沒有,覺得自己真的有點扛不動,多麽希望“穀藺雙雄”能鼎力相助,或者,幹脆由他們來挑頭,自己做個助手更好。為此,她都快急瘋了。
思前想後,她覺得還是要以大局為重,顧不得那麽多了,先與畢羅天和梵哲商量個辦法再說。打定主意,她給畢羅天掛了個電話,約好在新美術館前廳碰頭,然後,自己先早早地來到了新美術館。
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新美術館空曠的前廳地板上已經有好一會了,但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盯著眼前這麵寬闊的白牆,她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麽渺小,好像白牆隨時都會倒下來把自己壓得粉碎,這種感覺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趕緊站起身,來回走幾步,仿佛這樣可以舒緩一下被逼迫的感覺。曾幾何時,她一直夢想自己有一個無比寬敞的畫室,在一幅寬闊無比的畫布前,任自己想象的翅膀在畫布上翱翔。
現在,這個大廳不就是一個寬敞的畫室嗎?這麵白牆不就是寬闊的畫布嗎?還沒到“無比”的程度呢,為什麽就束手無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