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盛宴

§第十一节 时光游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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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因手臂受伤而养病在家。在这段“赋闲”的日子里,顿觉耳鼓聪敏起来。不仅听到窗外此起彼伏的声潮,更听到一种平时难以听到的。时光游走的声音。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声音像夜行人急走,匆匆的;像小河流水声,哗哗的;又像秋风秋雨声,萧萧瑟瑟。如果到了寂静的夜晚,那声音又多了几分哀怨和凄恻,像一种叫“埙”的古乐在演奏。

于是,我想到了埙。《诗经·小雅》中说“伯氏吹埙,伯氏吹篪。”下平上尖,形如纺垂的古老的吹奏乐器,已有6000多年的历史。它的声音古朴、低沉、沧桑、神秘、哀婉,有一种“秋”的味道。所以《乐书》说:“埙之为器,立秋之音也。”秋天是清冷的、幽深的、空灵的,又有几分苍凉和伤感。四十有四的我,已跨人人生的秋天了吗?感谢这次病休,感谢这如埙的时光游走的声音。开始,这种声音让我心头生出一种莫名的烦燥、惆怅和无奈。继而,是平和、宁静和坦然,最后,便有一种希望升腾起来。四十多年来,我的耳鼓始终处于麻木状态,对时光游走的声音充耳不闻。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从春到冬,从夏到秋,皱纹悄悄爬上额头,沧桑渐渐笼在脸上,在不知不觉中,就真的老了。

在这段有“闲”的时光里,用夏日难得的凉风驱赶我心头上的燥热,用激**的夏雨涤我满腹的怅惘,用如埙之音让我浮躁的心平静下来,静静地思索那逝去的岁月,整理平日里杂乱无章的心绪,盘点那犹“可追”的时光,用尚存的希望抚慰伤痛的心灵。

回眸昔日,也曾**,也曾散淡,也曾慵懒,也曾失望,也曾希望,滚滚红尘遮住望眼,神经在琐屑中疲惫,感觉在磨砺中麻木,座标在迷途中失向。生命的青藤上,虽也缀着几枚青涩的果子,但却是那样的寒酸,那样地叫人伤感。而此时此刻,仿佛下了一场秋雨,我的心像秋日的天空和平而冲淡,祥穆而澄澈。此时此刻,我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人过四十天过午,掐头去尾,可供自己支配的时光已不太多。给自己确立一个方向、一个目标、一种生存方式吧,努力找回自我,熔铸自我,成就自我,努力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我”!

这时,时光的游走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但没有了埙的悲凉与感伤,这声音化作了马蹄、化作了战鼓、化作了号角,给我以激励,给我以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