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盛宴

§第七十三節 生存是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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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中元兄《拳石集》

近日,中元老大哥,拿著他厚厚的詩稿給我看,我被他和他的詩所感動。

一個年近花甲的人,竟然詩性不減,成為別人眼中的“詩瘋子”。說其是“詩瘋子”,是說他愛詩人迷,迷到三月可以沒肉,但一日不能無詩的地步。“詩瘋子”一語自然還有其他的含義,中元兄自然心知肚明。你想想,詩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你想餓死嗎?就當詩人吧!當今這個時代,當官最尊貴,有錢可稱王,就是做個小商小販也比你寫詩活得風光啊!詞賦小調,壯夫不為。“吟安一個字,拈斷數根須”。吃苦受累不說,還得把省吃省喝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一點錢拿出來出版詩集。你說,是不是有點傻?

在世人的眼裏,這的的確確是件犯傻的事。可是,在一個真正的懂得生命和生活的智者眼裏卻會得到另外的答案。

雲在青天水在瓶。人的生存是一件方式。你追求高官厚祿是一種方式,他追逐黃金萬兩也是一種方式,自然,追求一種詩意的生活也是一種方式。方式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卻有層次境界的不同。試想,當今社會,我們的物質條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富足,有了現代化的生活,有了形形色色的享樂,但我們夢寐以求的幸福並沒有如期而至,事實上,現代人所麵臨的煩惱和痛苦絲毫也沒有減少。有人貪著財富,常常表現為慳貪吝嗇;有人貪著地位,常常表現為阿諛奉迎;有人貪著虛榮,常常表現為自讚毀他。而正是這一切,正汙染我們的心靈,腐蝕著我們的人格。

文化大師、佛學泰鬥李叔同說:人生有三個境界,一是物質層次,二是藝術層次,三是靈魂層次。我想,生活在物質世界的人太俗氣,生活在靈魂世界難免淒清,而生活在藝術世界的人的心靈則是最充實、最豐盈的。雖然,他們會因地位的低下而遭人鄙視,因金錢的困乏而遭受貧困。但是,他們愛詩、愛藝術,就會陶醉於其中,以其為賞心樂事,就會像與最親密的愛人相會,達到物我兩忘、合二而一的境界。這是一種人生最理想的生存狀態,有了這種狀態,身心都會感到很快慰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