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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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山度假村回來的第二天,一大清早,柳依紅的手機就響了。

柳依紅猛地翻身起來,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柳依紅內心有種隱隱的期盼,她希望打來這個電話的是齊魯南。

令人失望,來電話的是韓同軒,眼下她最不想見又不得不見的人。

對韓同軒這個男人,柳依紅早就厭煩了。煩他的樣子、煩他的神態,甚至連他**時發出的聲音都煩。要不是因為稿子的事情,她也許早就和他徹底分手了。

柳依紅內心承認,這些年來,韓同軒的確是幫了她的大忙,所有以她的名義發表的那些作品皆是出自韓同軒之手。這些文字,給她帶來過這樣那樣的榮譽,幫她度過了種種難關。柳依紅也承認,最初和韓同軒的交往,完全是處於功利。在最初的幾年裏,她的確有過和韓同軒結婚的打算,有幾次,她甚至很明白的把這種想法說了出來。當然,這並不是因為愛,目的很明確,她留戀女詩人的光環,離開韓同軒,就意味著摘掉了她的女詩人光環,而女詩人的光環於她而言幾乎是她生命價值存在的全部。向韓同軒求婚的時候,柳依紅心裏是有些委屈的,覺得是自己吃了虧。她用的是生理比較法,一個男人和一女人純生理意義上的比較。她覺得,和韓同軒相比,她是鮮活的、年輕的,而韓同軒則是灰暗的、老邁的。有得就有失,舍不得孩子打不著狼,這一點,柳依紅想得開。但萬沒料到,灰暗老邁的韓同軒竟然拒絕了她,柳依紅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在心裏悄悄地給他記了一筆。但是,恨歸恨,怨歸怨,柳依紅表麵上對韓同軒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和體貼。為了保住女詩人的光環,她隻能這樣委曲求全。內心深處,她一直有種隱隱的擔心,害怕這件事情會敗露,有時,甚至會從睡夢中驚醒。後來,隨著柳依紅的名氣越來越大,她的想法也就發生了改變,她認為以前的那種擔憂和害怕完全是杞人憂天。現在,她已全無顧慮,因為她在詩歌界的地位遠遠高於韓同軒,就是韓同軒站出來說那些東西是他的,也沒人會相信。她也不怕韓同軒撒手不幹,因為人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退一萬步說,就是找不到合適的人繼續為她代筆,從此封筆不寫也純屬正常,她的名已經夠了。當然,這隻是假設,如果想找,她不相信就找不到個替身。柳依紅自認為,對男人,她已經摸透了,完全有能力把任何一個男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男詩人又是男人中的弱智,對付他們,就更加的穩操勝券。有時候,柳依紅內心也會劃過絲絲的自責,那就是她越來越掩飾不住對韓同軒的厭煩了。她在內心告誡過自己,這樣做是不可以的,畢竟人家任勞任怨了這麽多年,功勞苦勞都有,就是湊合也要和他湊合上一輩子。但這種告誡和反思是短暫的,杯水車薪,稍縱即逝,離開韓同軒的想法在她腦子裏已經根深蒂固。這個男人從裏到外都讓她看清楚了,在她麵前,他早已毫無魅力。他的懦弱、他的優柔,甚至是他的善良,他的一切都讓她厭煩至極。與此同時,柳依紅奇怪的發現,韓同軒卻變得越來越離不開她了,不停地暗示她,要和她結婚,這又給她平添煩惱。柳依紅打算和韓同軒好合好散,不想和他鬧翻天。早在韓同軒分了房,纏著她一起裝修房子時,她就有和他攤牌的打算,但事不湊巧,正趕上宣傳部的活找上門,一時找人來不及,她又不甘心不接,分手的事情也就隻好先放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