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我看了太多像喬這樣的事件的新聞,以至於心碎。這些新聞仿佛是鋸齒,割著我脆弱的神經,我卻睜著眼睛強迫自己看,千言萬語的話,全吞入肚中,變成了苦水。
保護受害者安全和罪犯相適應原則固然重要,但刑法輕重的合理化、對罪犯的教化也同樣重要!受害者遭受的,不僅僅是被傷害侵害的那幾個小時,也不僅僅是沉痛的那幾天……終於,我為不平去探黑暗,忍受綻開的心髒。反複,看見諸多悲慘人生,又質疑生命意義。多次,望向看不清的人道,皆以失敗而告終。最後,躲在爬滿虱子的地,找一塊幹淨地站。上天啊,你一支筆,撐不起弱小人生。又何不,塗黑世界渣滓。唱啊,平民高唱瘋人曲,我們呐喊,我們默哀。埋啊,鴕鳥埋頭興奮叫,我們幸福,我們快樂。搖啊,某昆仲搖旗呐喊,組織第一,組織最強。我大笑,主人的筆。化為灰燼的灰燼,繼續行走的行走。食人的獸,披光滑人皮,隱去腐爛皮毛,隱去茹毛飲血,重入人群,繼續黑手……月光把墳墓照耀,癟手把棺材掀開。禿鷹把臍帶叼走,老鼠把白骨啃食。
電閃雷鳴,孩子在哭……
血淚淹沒墓地,繈褓的伊始乞討,求你,給我一條生路。
竭力掙紮呀,不扼死在生命源頭。
竭力掙紮呀,不願早去生命盡頭。
主人,大人,救救我們!
求你,給我一條生路……
渾渾噩噩地,我在紙上創作下這首詩歌 —《生路》。不,我得把它燒掉!我悄悄躲起來,鬼鬼祟祟燒掉了這首詩歌,才放鬆地拍了拍胸脯,轉過來麵對山河,麵對昆仲。
悒悒不樂的我外出散心,未出小區,就見一個高中男生將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拉進一樓停車房。我識得這個姑娘,小區裏的孩子們喚她阿若。我不由得尾隨而去,透過停車房的鐵門柵欄,可以看見裏麵整齊停放著一排排自行車和電瓶車,視線往左移,便見阿若蹲在地上,她童真地問:“藏在這裏,肯定不會被小夥伴們找到,對不對?”高個子男生毫不猶豫地說:“對。”他脫下外套墊在地上鋪平,一副紳士的做派,邀請阿若坐下休息。阿若乖乖坐下後,高中生踱步背過身去,有節拍地輕點著腳,在灰暗裏說話。“你要是累了,就躺下去睡覺,等會兒玩捉迷藏才有精神,到時間了,我喊你。”他又補充,“躺下去了,不要後悔。”阿若茫然歪頭。高中生總是重複“躺下去了,不要後悔”的話。阿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隻知道,她好像有些累了,就緩緩要躺下去。躺到一半,她懵懂地問:“為什麽說躺下去了,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