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級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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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大上海正是炙熱如烤的季節,黃夫子回上海以後,真就是要看看父母和兄弟姐妹。一般情況下,他都悶在裏弄把頭住宅上麵接蓋的那間小閣樓裏。雖說隻有不足七平方米,可比鄭風華一點沒有還算是幸運的。因為從小喜歡讀書,成績又好,爸爸、媽媽真的偏向他,讓他獨立住這麽一個小閣樓。其他人都在閣樓下的房裏**有床、床挨著床地擠著睡。他上兩次回來時曾經聲言要考研究生,爸爸、媽媽已將閣樓劃定為他的“財產”。他不在別人可以住,他隻要一回來,就得老老實實都倒出來。所以,他初中、高中念書時的課本等東西還都堆放在這裏。這裏曾做過哥哥、嫂子的洞房,曾是妹妹和妹夫談情說愛的**聖地,隻要在黃家生活上一段時間,才會明白上海這個地方“一寸土地一寸金”的真實含義。

黃夫子原名叫黃福仔,因為他從小就喜歡古文,走來走去喜歡念經一樣背誦古文,加之他戴眼鏡,上高中時就略有點駝背,就讓人把他與古代那些五穀不分的書呆子聯係在了一起了。不管是登記住宿,還是與陌生人互通姓名時,沒有一個人會想到他叫黃福仔,想到的都是“黃夫子”這三個字,也是這麽寫的。特別是動筆填表、登記時,他不是耐心解釋,就是動筆給人家寫出來,一來二去把他弄煩了,幹脆就叫“黃夫子”算了,真名黃福仔也就成了現在這個“黃夫子”了。

最初在這裏,“黃夫子”是個“迂腐”的代名詞,後來有件事改變了大家的這個看法,這件事一直在這裏流傳著。那是黃夫子初中考高中的時候,那年夏天,上海格外地熱,連外邊都熱得喘不過氣兒來,就別說黃夫子這小閣樓該多熱了。晚上,黃夫子複習功課,媽媽說他悶在閣樓裏又悶又熱,讓他下來。他下來覺得更熱,特別是用電風扇和手扇後一停,就覺得更燥熱,比不扇時還難受。於是,黃夫子想了一招兒,他燒了一壺滾開的水,泡上茶葉,邊複習功課邊喝,頓時大汗淋漓。媽媽見他一壺一壺地燒開水泡茶喝,便數落他:“夫子,你是傻呀,還是腦袋灌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