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上哪件买哪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你全身上下加一起值二两银子不?”
“就指望你那老不死的爷爷,在村子里开了间杂货铺,一年下来卖不得几两碎银子,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有银子,我这里的衣服都是绫罗绸缎,上等的布料制成,你根本买不起。”
“你们这一身寒酸衣服,身上都是汗臭味,还有灰尘,还是别进来了,以免弄脏了我的店铺,影响了我高贵的客人。”
看着裴离和焦桃子,安红一脸嫌弃样,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不停用手捂着抠鼻,用身子堵住店铺门口,生怕裴离和焦桃子闯进店里去。
“看来我的选择果然没有错,跟你解除婚约真是我这辈子目前为止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所谓狗改不了吃屎,你一直就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主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说着,裴离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在安红眼前晃了几下,怒声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什么?
“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先说好,我这里可不要鱼。”
安红满不在意地瞥了一眼。
她以为身为一个打渔郎,裴离最好别从身上掏出一条鱼来换自己的衣服。
可看到裴离手里的东西后,安红立刻怔住了。
“一百两?”
没错,裴离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张价值一百两的银票。
“这怎么可能,你一个穷小子怎么可能挣这么多钱?”
安红简直不敢相信。
她怕自己没看清,赶紧揉了揉眼睛,凑近了仔细观看。
“我的天爷爷唉,还真是一百两。”
这次她总算看清楚了,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安红那马上就要得红眼病的脸,裴离立刻将银票收好,重新放回口袋,“看够没,看够了还不赶快把我们请进店里,我要挑衣服了。”
“进进进,赶紧进来,你们先慢慢选着,我给你们沏杯茶。”听到裴离说话,安红马上变了一副脸色,笑眯眯地把二人迎进了屋内。
不太宽阔的店铺里,分成三排货架,每一根竹竿上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新衣裳。
作为一个专业的超市理货员,裴离还是看出了许多问题。
这间店铺也就十七八个平方米。
在如此有限的空间里,从货架的格局和衣服的摆放样式来看,并不怎么合理。
可以说还有点将人拒之门外的意思。
开门做生意,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
这一点从营销学的角度,就是开店的大忌。
不过这些知识,身为一个洪荒世界的人类,安红可能一辈子也理解不了。
但是能找到这个黄金地段的店铺,由此看来,这个女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可话又说话来,寸土寸金,好地段的房租自然水涨船高,也不便宜。
从来到衣肆到现在,裴离特别留意到,进店的客人虽多,但下单量却少得可怜。
所以裴离粗略估计了一下,除去房租和人工费,安红一个月下来,能不赔钱也很不错了。
再看这一屋子商品。
这些衣服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布料做的,但光鲜亮丽的程度,一看就不是棉麻粗料劣质货。
如此上档次的衣裳,价格自然不菲。
高价会挡住很大一部分消费者。
可以说,安红这些衣服就是专门卖给富人的。
但特别有钱的富人一般很少在凤鸣镇买衣服,他们会套着马车去更繁华的芙蓉城。
芙蓉城离凤鸣镇也就八十里路,有了马车,也就是两个时辰的时间,就能赶到。
上有天庭,下有芙蓉。
那里才是有钱人的天堂。
一个小小的凤鸣镇,在芙蓉城面前就是个弟中弟。
名字跟人家放一起比较,就是对芙蓉城的侮辱。
不过话说回来,安红这些衣服从款式到颜色,搭配的还是十分出众的。
女人天生就喜欢亮丽的衣服。
焦桃子甫一进去就被眼前眼花缭乱的衣服,吸引住了。
“裴离哥哥,这些衣服可太漂亮了,桃子好喜欢。”
她一路小跑,来到这些华丽的衣裳跟前,东瞅瞅西看看,就是不敢太靠近。
裴离看出来,她是怕弄脏了这些衣服才不敢下手去摸的。
这丫头虽说是焦村长的掌上明珠,但望海潮又不是什么富有的村子,焦村长家里也不是十分殷实。
所以焦桃子虽然穿戴不算破旧,但也说不上华美。
突然之间,眼前一下子涌现这么多好衣裳,她难免心潮澎湃。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也不敢随意翻动,生怕弄坏了惹来安红的嘲笑和口舌。
这个女孩懂事得让人心疼。
看出焦桃子如此小心翼翼,裴离心有所动,朗声说道,“桃子,挑衣服我不在行,不过呢,这里衣服这么多,你看上哪件就试穿一下,但穿无妨。”
得到了裴离的鼓励,焦桃子顿时活泼了许多。
“知道了裴离哥哥。”她笑嘻嘻地回答道。
这时,安红端着一壶茶从里间走了出来。
她先是递给焦桃子一杯,“桃子姑娘,给你茶,小心烫。”
桃子接过去道了一声谢。
安红又转过来,走到正在参观店铺的裴离跟前。
“你也喝一杯吧。”
说着,将手中仅有的一杯茶,缓缓递到了裴离手边。
从动作到语言,已经没有了之前桀骜不驯的作派。
一时之间,裴离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裴离清楚,这就是超能力的作用。
对付像安红这种物质的女人,别的招都不好使。
必须用钱砸。
明显感觉到安红已经被自己威慑住了,裴离的角色瞬间转换。
他现在就是安红的上帝。
上帝有什么要求,就必须得到满足。
于是,他接过茶杯,小啜了一口,郑重其事地说道,“安红,我还是喜欢你刚才的样子,现在这样我不是很舒服,要不,你试着恢复一下。”
喜欢看桀骜不驯的样子?
听了裴离的话,安红显得有些为难。
要是自己再摆出一副臭脸,把裴离的罪跑了,那这一百两银子,岂不是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安红知道裴离又是个要强的人。
他已经提出了要求,如果得不到满足,那他现在就转身走了怎么办。
横竖都不行。
安红感觉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