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不会因为某些人的离去而停留。无论是什么,时光会刷新一切。但伤痛会留下伤痕,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冒出来。它会扰乱你的心智,变得暴躁不安,失去对本心的控制,伤人伤己。
课间休息,亦然生龙活虎一般,跟周围的同学谈天说地,好不热闹。原本上了几节课颓废的蔫头耷脑的同学被她点燃,纷纷活跃起来。而她这么做,无非是想引起睿明的注意。她看向睿明,只见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皱眉凝思。
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睿明最怕别人打扰,安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关乎他整个实验设计的成败。如果你看到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千万别去打扰,那会儿他的思维正如洪涛巨浪迅速翻滚,又如富士火山喷薄而出。一旦被打断,整个世界就如光明变成黑暗,就像被瞬间掐灭的白炽灯。
而李亦然完全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在睿明后面跟四周的同学谈天说地,活蹦乱跳,一会儿碰桌子,一会儿碰凳子,好几次睿明刚想出的解决方案就这么被她那丰富多彩的动作打断了——电就这么被她无情的掐断,世界由光明变成了黑暗。
终于,睿明忍无可忍,一个炸弹的导火索被她点燃了。
睿明朝她吼道:“你能不能安静点?就算自己活泼好动,动作幅度能不能少点?别老碰桌子,姑娘家家的怎么跟个野孩子似的。”
这是睿明第一次对李亦然发如此严厉的火,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他意识到自己要完了,狂风暴雨在等待着他。可这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李亦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反抗,而是呆呆的看着他,像个委屈的孩子,眼角边通红。
睿明突然感到心疼,想解释,安慰她,可没等开口,李亦然低下头悄悄离开了,换到了别的座位。
睿明转过身去,继续思考他的设计,可怎么也思考不进去。他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每次心情沉闷的时候,睿明都会跟着柯梦诚去一个名叫【人生聊吧】的一个小饭馆喝酒。这是个很有特色的小店,且看它的招牌——
本店乃人生庄严圣地,不准谈色情,暴力,反动等言论。请对你的人生负责。本店只提供白酒和花生米。理由:
1、白酒的滋味就是人生的滋味,白酒可以激发你的灵感。
2、白酒可以使人醉,醉话可以让人信。
3、白酒就花生米可以吃出烧鸡的味道。
本店消费时间为30分钟,未聊完话题欢迎下次光临本店。
温馨提示:本店禁止开车光临,因为来者必醉。醉后不许打架,骂脏话,不准脱鞋,更不准唱歌!
酒馆里有的同学在为好友送别,喝得已是醉醺醺,**时,他把鞋脱掉,一脚踏在板凳上,动作似古代诗人的样子,甩袖作揖,摇头晃脑,吟诗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又突然腔调一转,继续说道,“远看泰山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若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有人因为失恋在那里哭哭啼啼,打电话念起了仓央嘉措一首经典情诗:“‘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你怎么不说话,没想到你也会感动得无语。怎么样,出来喝一杯,我在‘人生聊吧’等你哦。喂喂,哦,还没拨号呢。”然后,他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开始拨手机号码。
还有一位同学举杯望月,忧郁而安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叹息着,轻轻抿着手中的酒,嘴中念叨着:“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他做出戏剧花旦的样子,“直上云霄去也。”
“去云霄干嘛?”旁边的一位同学搭话。
“找嫦娥啊。”
柯梦诚和睿明穿过那戏剧人生般的场面,来到天台。
柯梦诚:“说吧,什么事儿?”
睿明:“我把李亦然得罪了。”
柯梦诚:“那你可惨了。”
睿明:“是她捣我的乱,我已经忍她很久了。不对你冷漠,你不知道我心太硬,不对你发威,你当我是小白羊。不要逼我冷漠,残忍,发威,其实我很温柔。要是得寸进尺,别怪我变身!”
柯梦诚:“你以为自己是变形金刚?有些话你说不起,有些人你伤不起。不要以为自己了不起,所以好好收收你那臭脾气。”
柯梦诚醉得不成样子,抵抗不住酒精的力量,一脑袋拍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睿明独自饮酒,已经醉得摇头晃脑,还不忘嘲讽柯梦诚,“怎么就这么点儿酒量。真是没用。”他摇晃着柯梦诚的身体,见其没有反应,便望向四周,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啊,过来陪我喝几杯。”
“我来陪你喝几杯。”说着,灭震一屁股坐在睿明对面,戴着一副墨镜。
“哥们儿你谁啊,能喝不?”
自教室睿明吼了亦然之后,灭震和牛魔犇看到她委屈的模样都心里不是滋味,决定好好教训睿明。便尾随着他一路来到酒馆。
“你好好看看。”灭震把墨镜摘了下来。
“我靠,是你!”睿明立刻清醒过来,拔出量子杖,准备跟灭震决一死战。
“你先别紧张,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这里都是学生,我怕伤了无辜。再说,我有很多机会杀你,并不急于这一时。”灭震露出一副深不可测的笑。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能量跟睿明旗鼓相当,贸然行动,自己也不会占到上风。都怪这个牛魔犇不争气,没有一点功夫,行动迟缓,根本不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牛魔犇是他有且仅有的皮囊,如果被打坏了,自己就无处安身了。
“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不会真的想陪我喝喝酒谈谈心吧。”睿明放松了一丝警惕,将量子杖收了起来。
“我当然没有那份闲心陪你喝酒,我希望你能好好爱亦然,否则我饶不了你!”
“什么?我没听错吧。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的感情问题了?”睿明喝了一口酒,摇晃着脑袋表示不可思议。
“牛魔犇很喜欢亦然,他不想看着她在你那里受委屈,受伤害。”
“真是笑话,我跟亦然之间关你们屁事儿,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儿吧!”睿明哈哈大笑,“再说,我跟她之间不可能,我不会爱她的。我不能让她跟着我陷入危险。”
此时,柯梦诚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来,准备拿起酒杯接着喝,却发现酒杯不见了。他歪过头看到了牛魔犇,大声喝道:“你小子怎么来了?”
灭震不想搭理他,一掌将他按在桌子上,“接着睡你的觉吧。”这一掌够生猛,柯梦诚的脑袋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咚的一声,接着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灭震接着说:“所以,你想逆转时空,改变过去。”
“没错,我爱她,我比什么时候都爱她。但是我不能爱她,你懂吗!”
“我体会过让心爱之人痛苦的滋味。”
“我不可能再让那些危机重来。”
“你以为你能改变的了吗?”
灭震用锐利的眼光看着睿明。他觉得睿明有些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