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结束，学校迎来开学，哈佛科技学院的考试成绩公布在学院门口。
门口挤满学生，熙熙攘攘。睿明在人群中探头踮脚，寻找自己的成绩。很快，他找到自己的成绩——第一名。他很兴奋，自信满满地走入学院大厅，等待接下来的面试。几分钟后，面试官叫到了他的名字。
空****的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面试官让睿明坐在椅子上。
面试官：“睿明，你告诉我，作为一个科学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睿明：“知识和创新力。”
面试官：“不，一个科学家，知识和创新力都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有一颗纯净的心。可是你没有。你很优秀，也很有创新能力，能坚持自己的梦想，并永不言弃。凭借这些，或许有一天，你会在科学界有重大发现。但是好是坏，只有内心知道。
我们很早就关注你，也非常希望你能成为一名科学家。但我采访过你的同学、老师，他们都说你很骄傲，很封闭，不懂得与人分享，不懂得合作。封闭的人，内心很孤独，时间久了，就会变得扭曲、阴暗。这是很可怕的。
人最难战胜的是内心，当欲望在阴暗中滋长，为了满足它，你就会不顾一切，甚至铤而走险。科学是把双刃剑，如果我们把这把剑交到内心阴暗的人手中，对整个世界无疑是一个巨大隐患。”
睿明背后发凉，艰难吐出几个枯燥无味的字儿，“我可以改。”
面试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回去吧，让内心多进一点阳光。”
睿明难以接受失败，内心变得愤怒。他拎着一提啤酒坐在楼顶，喝着酒，想想自己疯狂的这些年，觉得真是一个笑话。他想起对老师出言不逊“你的课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不上也罢”，想起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狂妄无知，目中无人！
试问一个人张狂的资本是什么？金钱，权利，还是才能？曾经的睿明自以为自己才能广大，恃才傲物，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如此渺小，发现自己既没有金钱，也没有权利，更没有才能，什么都没了。只有一颗狂妄自大的心。真是太贫穷，太可怜。
眼前是一片万物凋败凄凄惨擦的景象，落叶在四周乱舞，天黑风冷。睿明裹紧外套，畏缩着身子，靠在墙角，换取一点温暖。他喃喃自语：
“我是谁？什么也不是！”
云霾在黑暗中发愁，却忘记了，遮住太阳的就是它们自己。——泰戈尔
睿明走上街头，想着刘老师跟他说的话，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医生说小乔已经去世了。
睿明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撕碎，唰的一下，如坠万丈黑暗深渊。马路上的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他抬头望向太阳，阳光刺眼，整个人恍恍惚惚。突然一个急刹车把他拽回这个世界，一个司机从车窗中探出肥头大脑，操着满口黄牙，飞舞着唾沫骂道：“你找死啊！”
“妈的，我就是找死。”
睿明来到医院，看着**的小乔，忍着痛，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然后轻轻给她盖上白布单。
这一吻，这最后的告别，用尽睿明所有疼痛的力气！
回到学校，睿明在“绿色长廊”里坐着。紫藤花树叶已经枯萎，落了满地，花儿也被秋风吹散，在空中孤独飞舞，不知落向何方。睿明目光呆滞的望着远方，突然看到李亦然跟牛魔犇手挽手走在一起。
睿明长叹一声，冷笑这惨淡。风起，阴云密布，雨开始下了起来。
“人生聊吧”内，睿明喝着一杯又一杯啤酒，旁边的柯梦诚不断阻止他。
那时候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在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北岛
“别管我，喝死拉倒！”
“你疯了？！”柯梦诚夺下睿明手里的酒。
“我是疯了，”睿明猛地掀翻桌子，“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睿明蹲在地上，啤酒瓶在他身边碎了一地。
“你还有李亦然。”
睿明苦笑了一下。
“她为了还你的债，答应了牛魔犇！”
窗外大雨滂沱。
睿明回到宿舍，把毛巾缠在手上，从拖把上取下木棍，走进狂风暴雨中，来到“太子酒吧”门外。
黑牛带着手下将睿明团团围住。睿明冲了上去，跟他们打了起来。睿明不停地抡着棍子，一次又一次被打倒，却一次又一次站起来。他喘息着，雨水冲刷着他头上流出的血，电闪雷鸣的黑夜，狂风发出呜呜的声音。
睿明怒吼着，“来啊，来啊！”
黑牛他们再次一拥而上。
李亦然从酒吧里冲了出来，冲进混战中，把黑牛和几名手下从睿明身边踢开，喊道：“都住手！”她抱着浑身是伤的睿明，睿明说：“我失去了所有，才明白过来，我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
李亦然扶着睿明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们来到学校操场，坐在操场石阶上淋着雨。
李亦然：“那天我看见你躺在这里，以为你在看朝阳呢。跟你打招呼，你又不回应，过去一看，原来你睡着了。地上很凉，我担心把你的身子冻坏，就把你扶了起来。可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我就背着你一点一点地往教室走，实在背不动就歇会儿。好在有一个老大爷骑着三轮车经过，我求他帮忙。三轮车里很脏，我怕弄脏你的衣服，就自己坐在里面，把你抱在怀里，可还是让那些味道染上了你的衣服。”
睿明安静地听着，热泪溢满眼眶。
“李亦然，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看到了未来，我看到我们结成了夫妻。我要阻止这一切。”
“为什么要阻止，你不爱我，对吗？”
“恰恰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不能让你身处危险之中。我看到了死亡，看到了你在危险中挣扎。我要逆转这一切。”
“不需要逆转。如果爱你要面对未知的危险，我愿意欣然前往！”
睿明看着亦然不说话，内心已是百感交集，泪眼婆娑。他内心有着深深歉意，对亦然爱，却又不能爱，有着一种苦痛的折磨。他没想到亦然会对他说“我愿意欣然前往”，这句话犹如千钧之力，给了内心猛烈一击。他感到深深惭愧，从小深受钱叔叔、亦然的无尽爱护，他感到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