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好重！喘不过气！
何止半梦半醒间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他费力挣扎，四肢却动弹不得。
热！好热！谁在压我的被子？
何止额头冷汗涔涔，他双目紧闭，剧烈地喘息，双手紧紧抓住床单，两脚绷直又弯曲，喉间挤出几丝难耐的呻吟声，胸膛剧烈起伏挣扎但终归只是徒劳。
“别......不要......”
何止一副被梦魇着的模样，睡梦中细碎的哀恸呻吟将李靖吵醒。他下了地，披上一件毛衣小心地推开何止睡的房间。
“小白？”
**的何止满头大汗，脸色通红，一看就是呼吸不畅的模样，他赶忙打开了灯将人摇醒。
“小白！醒醒！小白！”一番折腾后何止终于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李靖......”他开口，发现嗓子极为干渴，便就将床头柜前的水杯拿起一饮而尽，但入喉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腥气扑进他的鼻道，他哇的一声又全都吐了出来。
“怎么了？”李靖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他喝进水又吐出来，还疯狂地吐舌头，只觉得一头雾水。
“这什么时候的水？一股腥味！”
李靖端起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味道啊？
“这是你睡觉前自己倒的水，怎么会有腥味？”
何止平静下来，他抹了一把额头，全是冷汗，就连身下的床单都被汗湿了，印出一个身形来。
“你发烧了吗？”李靖把手探上他的额头，何止整个人都恹恹的，也没阻止。
“不烧啊，那怎么说胡话？”李靖也感觉很奇怪，他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何止那个样子就像被鬼压了一样，但是他不敢说，怕吓着何止。
“大概是做噩梦了吧，谁知道呢？”何止又躺了下去，感觉身体很无力，明明很疲惫却又睡不着，只能翻来覆去地烙饼。
“我真的没事，你回去吧。”何止看到李靖还坐在旁边，便摆摆手将人赶走。
李靖离开后他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屋子里一片静谧，客厅里那个摆钟一秒一秒地走着，声音在他耳中清晰可闻。
睡不着有些烦躁，他把被子踢开，却感觉脚腕上有什么东西。屈膝一看，一缕黑长的发丝绞在脚趾间，已经勒出了些许红痕。
嗯？谁的头发？
他挑起来一看，心中不免叮铃一声响起了警报。
坏了，又招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什么东西那么胆大敢冲到李靖家里来？真当他们家供奉的都是假把式是吧？
何止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他经历的多了，要不是鬼说不定还值得他怕一怕。现在嘛，佛来供佛，魔来杀魔。
处理好这一个小插曲，何止感觉心里轻松多了，他开始倒头睡下。
一夜无梦，何止是被推醒的。他坐起来看着李靖，仍然感觉身体重得不行，又困又累，好似昨晚跑了几公里一般。
“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本来家里就李靖一个病号，可现在看来，何止比他病得还重。脸色又黄又绿，眼神委顿，精神萎靡，仿佛一晚上被抽走了大半的精气神。
“去医院看看吧。”李靖的担心挂上脸庞，眼前的人和之前相比实在反差过大，谁说没有不对劲都不可能。
“行......”何止应了一声又要躺下继续睡，却被李靖强行拉了起来。
“不能再睡了，现在就去看。”
就这样他双眼迷蒙着被李靖拉扯到了医院，到了地方仍旧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只想闭眼靠在椅子上小憩。
“小兄弟让个位子给我坐坐好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何止想也没想就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
“谢谢你，小兄弟。”
何止眯起眼睛看到一个穿着满身黑的人影脱下帽子向他低头致谢，他也点头回了个礼后继续合上双眼。
“你干嘛呢？”
听到李靖充满疑问的声音后，何止终于正式醒来，他看了看身边问李靖：“刚才那个人呢？”
“谁？”李靖十分不解，他一直都坐在这里，没看到有别人坐过来啊。
“刚刚有个老人让我给他让位子，还谢我呢，这么快就不见了？”何止左右望去，也没看见有穿的一身黑的老人。
李靖看着何止欲言又止，但他到底也没讲出口那句话。
结合小白的种种情况来看，他是见鬼了无疑。父亲以前讲过，若是一个正常人突然频繁的见鬼，不是重病将逝就是撞邪早夭，总之，没有好下场。
李靖看着面色发青的何止，心中担忧不已。
“八十一号！四室！”
听到号码念到自己，何止走进诊断室。可惜并没检查出什么，医生只说他有点贫血，精神气血也不足，开了点药，叮嘱多运动后就让他回家了。
“小白，你真的没觉得不对劲吗？”李靖思索许久还是说出了他的疑虑。
“不对劲？当然不对劲了！”
何止连眼皮都不想掀开，他瘫坐在沙发里往嘴里塞了几颗壮骨钙片。
“好端端一个人睡了一觉就变成这样，说没鬼我都不信。只不过，找不到鬼影啊。”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了起来，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可能会因此丧命。
“小白！”李靖第一次感觉这个人也太不思上进了，小命都要没了，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何止表示，如果你经历过我那些破事，相信你比我还要淡定。
不过为了安慰一下李靖，他把昨晚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哪成想李靖听了更加激动了，急得团团转，直接说要跟何止睡在一个屋子保护他。
何止顿时觉得好笑，谁保护谁啊？不过到最后他也没拧过李靖，只能同意他在自己房间里打地铺了。
又到了晚上，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何止心大睡的安然，失眠的倒变成了李靖。他躺在地上，辗转反侧，两个人的呼吸声不大，听在耳中却显得不小。李靖听着清浅的呼吸声，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何止又一次感到胸闷气短，他拍打着床铺再次挣扎着醒来。刚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黑影压坐在自己胸口，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大胆妖孽！”何止早就免疫了，一声大喝就想把对方吓走，哪成想根本没用，对方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何止生气了，任谁被压着喘不过气也不高兴吧？他用手推了一把鬼影，发现触手温热，居然是个人！
他费力打开手机照亮，惊讶道：“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