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说接到一桩生意，是干什么的？”接触这么久了，何止还真不知道何如玉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想她那种纵情风月的人，应该也不会干些遵纪守法的好生意。
“有个胖子要买我的东西，对方出了大价钱要求必须送货上门，说不方便亲自取。”何如玉倒是说得痛快。
比起这个，何止关注的点更多的在于——
“你怎么知道买家是个胖子？不是没见过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展枭在一旁神秘莫测的模样，语气中还有些骄傲。
“多亏了我，给小玉研究了一种新型的蛊虫，它能根据人留下的气味和踪迹传递当时的情景。虽然只有十秒，但也足够看到对方的样貌了。”
何止耸肩道：“不要告诉我，你的小虫子都先进到沿着网线嗅对方的味道了？”
“当然不能，但对方是写信过来的，所以信件上残留了一些他的汗水和气息。”
“这人还挺古典，也不知道买虫子干什么？”何止后仰，吸了一口奶茶里的珍珠，咬得津津有味。
“你怎么知道我卖的是虫子！”何如玉瞪着大眼睛看着何止，脸上充满了不解。
“莫非......你真的是天才？”展枭也瞪大了双眼，这两人白痴般的眼神看得何止不由得为这个世界的未来担忧。
“拜托......”他无奈地又吸了口奶茶才幽幽说道：“何如玉最拿得出手的不就是她练的各种虫子？对方搞这么神秘，还花这么大价钱，总不能是买她的......咳咳......就是这样，懂了吗？”
“哦~”
“哦~”
两个人的眼神如出一辙的清澈见底，这下，何止终于相信俩人是亲戚关系了，毕竟，哪有两个陌生人一起蠢成这样的，肯定是血脉里带着的。
“那你先去找人还是交货？”嗯？交货，说得跟做违法生意一样。
“当然先去找那渣男了！万一让他跑了呢？”何如玉不能提起这个人，她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怒气又有再度升腾的架势。
“跑是跑不了，只怕......你接受不了喽......”何止越说越小声，带着点看热闹的心态，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何如玉的震惊脸了。
“走！找他去！”何如玉拍案而起，身后跟着像小保安的展枭，两人一模一样的气势汹汹，活脱脱两位煞神。
“行啊，我带你们去。”何止慢悠悠起身，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起了路。
几人晃了半晌，何止成功把人带到上次的影视城。不过，听说衷心已经换了个棚子，正在拍女官与公主的现代番外篇。
怪不得何止上次就觉得这剧情不大对劲儿呢，感情一整个姬情满满，连发糖番外都拍上了，看样子是准备好好营销一波了。
“看到没，你的渣男，就在那儿呢。”何止靠在墙边遥遥一指，笑得神秘。
何如玉顺着看过去，果然是渣男！一样的泪痣，一样的笑容，现在居然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真是气死她了！
“哎，等会，人家拍戏呢，先让她把戏拍完，咱们理智对待。”何止拉住想要冲上去的何如玉，结果却被甩了个趔趄。
好家伙儿，这何如玉力气大的跟牛一样，吃饲料了这是？
这是衷心的最后一场戏，导演分成上下节拍摄，刚拍完上节，周围人都开始稍稍散去准备休息，但是她只是拨了拨眼前的碎发仍旧留在原地，因为她很享受这种氛围。
别人或许把拍戏当成工作，但她热爱，她将它视为生命，戏中的世界对她来讲也是真实的。此刻，戏中人是她，她便是戏中人。
衷心立在屋檐下，熟练地点燃一支烟，她也不抽，只是搭在指尖，任由烟气缭绕地扩散开来。她抬起头，吹了一下额前的发，烟灰色的眸子忽而明亮忽而黯淡。
“杨湾！”有人在叫她，这是她番外里的名字。
衷心掐灭手中的烟蒂，抬眼看了过去。
何如玉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她眼前有一瞬的黑暗。衷心有些恍惚，她甩了甩头，看着面前怒气值满点的人，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翩然飘出。
“小......玉？”她缓缓念出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心尖上泛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老娘找了你几个月，结果你给我躲到这里来了！说！是不是另结新欢了？说错一个字，老娘送你做太监！”对方比何如玉高了几公分，但她还是凭借着高跟鞋的作用，用力揪住衷心的衣领，将人拉扯得有些站不住脚。
两人这种挣扎拉扯的姿态被众人看了个干净，衷心的经纪人赶忙将人都驱散，她可不想自家艺人第一次上热搜竟是因为这种事。
一旁的何止跟展枭也站在远处观望，那看戏的姿态恨不得从兜里掏出两把瓜子来。
不怪何如玉现在都没认出衷心是个女孩，她现在的装扮是一身黑色皮衣，头发也是细碎短发，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帅气英俊的男人，况且何如玉压根不会想到自己边边角角都满意的，竟然是个女人！
“小玉，你听我解释......”衷心死去的记忆正在慢慢复苏。
她几个月前接到这个本子，番外篇的主角有些男性化，当时她一心揣摩一个真正男人的心态，慢慢地，她便开始代入，认为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也顺理成章地和小玉谈起了恋爱。直到她进组拍戏，才逐渐脱离出来，结果又进入另一种戏境。
要不是何如玉找了过来，只怕她会将这位限定爱人彻底遗忘。
“你说什么！！！”何如玉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尖厉，何止倒是在后面笑出了声，但立马又捂住了，只是耸着的肩不停颤抖。
“你再说一遍！！老娘不信！”何如玉颤抖着手放在了衷心的胸前，她那如花般的脸蛋顿时光彩尽失，好似珍珠落到了泥水里，彻底湮灭了光华。
“原来这个世界不仅有渣男，还有渣女！呜呜呜......”何如玉哭着跑开了，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何止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深吸一口气终于直起身子，他拉过已经愣住的展枭准备离开，结果又被导演拉住了，对方看上了何如玉的模样，一个劲儿地要她进圈，还保证她能大红大紫。
何止看着导演眼中的精光，无趣地拂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看去，正巧衷心也在望着他，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他看到衷心对他说了句：“抱歉。”
何止知晓，对方是对何如玉说的，无论怎样何如玉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真心。虽然她的真心很多，但起码每一个都是真的，她值得这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