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攻略

二百一十九 舐犊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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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踌躇片刻,不知是在犹豫,还是不愿进门去见刘芳。见牛皋等人眼巴巴望着自己,终于开口道:“那就叫军士们解甲,明日白天再做计较。”

郭奕长出了一口气,拉着岳飞往回走。“大哥,你别怪郭奕多事,我一直觉得让我嫂子恢复记忆是应当之事,至于因此可能造成的——”

岳飞打断郭奕的话道:“哥哥怎会怪你,这样挺好,她既来相认两个孩子,那是最好不过。她膝下无子,就是把岳霙带走,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看孩子们自己的想法,她失忆那么多年,必定过得十分辛苦。”

说话间,二人回到厅前,忽听厅内传来刘芳的哭声。

二人急忙进门。

原来刘芳问及岳云的情况,陪在一旁的赵敏和岳云不得不详情以告金兵偷袭岳家庄的事情。

刘芳听罢伏案失声痛哭。

岳云见状屈膝跪到地上。“皇上封了我岳姓,原来小云子是您一手养大。岳云给您磕头了。”说着连连磕头,抬头叫了一声:“娘!”

刘芳更加悲切起来,只顾一味哭泣。

岳飞走到近前,拿了手巾递给岳云。

岳云起身坐到刘芳身边,为其擦去泪水。

刘芳忽然看到对面坐着的岳飞,不禁责问道:“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岳飞面色一窘。“确实怪我,是我对你不住。你远道而来不易,奔波辛苦,要不要先歇下?孩子们应该都睡了。”

刘芳凄然道:“你也知道我辛苦,我来就是来见两个孩子,不见到他们今夜怎么能睡得着。”

“那好——岳云,去叫你的弟弟妹妹来。”

岳云赶紧起身出门。

郭奕关心地问道:“嫂子,你吃完药后可有什么其他的症状么。”

“没有。”

赵敏始终坐在刘芳的身旁以示亲热。“没有就好。嫂子,你是一个人来的?”

“嗯,自打忆起过往,我就和那人分居了。”刘芳说着,目光一直望着门口。

岳飞为免尴尬,只得说些闲话。“前番韩将军大仪镇大捷,你们女营可有参加吗?”

“没有。我们只是搬运物资,撤兵到镇江,一直都没有参战。”

岳飞道:“那也很好。两个孩子这些年都有长进,倒也听话,收复建康之役,我回到宜兴后,便又成亲了,母亲她身体羸弱,不能没有人照顾。”

正说到此处,李娃拉了岳雷和岳霙进门。

刘芳赶紧站起来,多年未见两个孩子,哪里还认得彼此。刘芳有些无措,瞬间泪目。

倒是李娃率先开口。“芳姐,恭喜你,终于记起了所有。岳云和我说了。”说着深蹲施礼道了个万福。

刘芳赶紧还礼。

赵敏上前去拉岳雷和岳霙。“你们的娘亲来看你们了。”说着将两个孩子推到刘芳的近前。

刘芳蹲下身子抱住两个孩子再度痛哭失声。

两个孩子任凭刘芳抱住,始终一声不语。

只听李娃言道:“姐姐远来,定然尚未吃过,我去弄些饭菜来。”说着转身出去了。

岳飞走到两个孩子面前道:“岳雷、岳霙,这才是你们的亲娘,当年生你们的时候,在雪天的开封城外。你母亲受伤不轻,生下你们时险些死掉,后来逃难乘船时,不幸坠下瀑布,摔伤造成了离魂之症。如今被你们郭叔叔赐药治好,不远千里来看你们,莫伤了娘亲的心。”

岳飞说着伸手搭在岳霙的肩头。

岳霙向来懂事,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转身含泪对着刘芳叫道:“娘。”

见岳雷不叫,岳飞伸手捅了儿子一下。

岳雷一机灵,赶紧出口:“娘。”虽然说得很是勉强,但已好过不说。

刘芳抱紧两个孩子哭泣不止。

赵敏见刘芳蹲在那里哭得辛苦,便和郭奕拉了她回到座位上,让两个孩子一左一右依偎在她的怀里。

良久,刘芳才止了哭泣,从自己的背包之中取出蜜饯塞到两个孩子手中。

见此和谐情景,郭奕才始觉自己没有做错。

众人闲谈过往,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刘芳才破涕为笑。

待到李娃端了饭菜进门,气氛已经很是融洽。

岳云帮忙端菜,忙前忙后。很快,众人便围坐一桌

刘芳不时看着李娃忙碌。“多谢妹妹了。”

李娃笑道:“难得你来,只是元帅一向节俭惯了,没有什么好的做给姐姐你吃,姐姐就将就一顿,明日我叫小云子买些肉来。”

“妹妹客气了,韩家军中也差不多的。”

李娃笑道:“昔日和姐姐一同在韩家军中,也有一起共度的时光,姐姐巾帼不让须眉,妹妹我是自愧不如的。”说着坐到岳飞的旁边,给两个孩子夹菜。“妹妹,可要吃酒?”

只听旁边的岳飞道:“原先她能喝一点儿的。”

岳云赶紧起身去寻。

刘芳道:“不要了吧,在军中很少喝的。”

赵敏倒来了兴致。“要的,难得一家团圆。妹妹也借光喝点。你们不知道,在岳大哥这里,是很难喝到酒的。”

刘芳微笑道:“我记得他很有酒量的。”

岳飞有些尴尬。“现在已经戒掉了。”

郭奕和赵敏都感到有些意外。

郭奕道:“弟弟我一向酒量不行,不过近来颇有长进,正想着等到打过这一仗,和大哥喝酒畅谈,大哥怎么戒酒了?”

岳飞苦笑道:“说来真是惭愧,半年前,我驻屯洪州时,有次大醉,曾把同饮的江西兵马钤辖赵秉渊痛加殴击,险些把他打死,至此,我才自行加以检点。后来面见了皇上,经他提及,我这脸好一阵发烧,于是便誓言戒酒了。”

李娃一旁佯装讥笑道:“还有脸说,多让人笑话。”

赵敏笑道:“没想到岳大哥还有这样粗暴的经历。”

岳飞道:“小奕知道我的,当年我还是攻打大辽的一个小兵时,为给西云报仇,龙门客栈外枪挑了小梁王,那时候才叫放浪形骸,说起来,就不是惭愧可比了。”

郭奕也笑道:“大哥有时做事,确是出人意表。那个赵秉渊,后来怎样了?他定是恨死大哥你了。”

“还好,现在还是我的部下,我派他做了邓州的留守。他本来是辽国的一名降将,人品其实是不错的,我也有对他道过歉,算是冰释前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