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攻略

三百一十六 把手言欢

字体:16+-

跋天石说起愧对父亲之事,不免自我贬损起来。”我这性格说来惭愧,只因幼时与父母失散,颠沛流离,机缘巧合被人各种陷构,反而得了一身功夫,后来远赴海岛,得了绝世武功,就此回归大陆,遂归雪山。母亲当年要我随她去找爹爹,我借故妻子有孕在身不愿前往,说起来实在是不孝,虽然母亲始终未曾有过只言片语的怨怼,可听她言及楚州之险,那时多亏了你,我每每念及,自感汗颜无地。”

郭奕笑道:“哥哥大可不必这般自责,当年纪姑姑对我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她半生孤苦,喜得她终于找到了你。你能陪在她的身边,已经是她今生最大的幸福了。”

跋天石一听,爽朗大笑道:“母亲她也这么说,说你为人,虽然年轻,却十分的英雄侠义,有真本事,端地是好男儿,武学上有超凡入圣的造诣,带领中州群豪光辉赵宋,恩报父邦,忠诚信义都不差,无问亲疏,死生相托患难相扶,忠肝盖地义胆包天,四海无人不知。刚刚我一听那人报你的名字,心头巨震。唉!你怎么不早通个大名,省着我做出歹事来,若听了一面之词,误了多少缘故。”

石跋天说着拉郭奕坐到一旁的石头上,互诉情意一般。

郭奕将剑扔给小丸子,对石跋天道:“弟弟哪有你说的那般好,只是当年我幼时失了父母,后来纪姑姑对我如同亲儿一般关怀备至,至今思之犹如昨日一样。临别之时,她老人家还一瘸一拐的,不想这一别就是二十多年。”郭奕说得真情流露。

石跋天上前搂住郭奕的肩头。“今日能见到弟弟一面,真是大慰平生,渴仰之念终于实现。”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一时倾心吐胆,说起关联岁月,言及白发魔君之事,石跋天又道:“我雪山弟子和我说,说你在魔鬼城是个大大的魔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君,我也素闻魔鬼城的恶名。他们和我说时,只是说姓郭的、姓郭的,我想都没想这魔君会是中州的弟弟你呀。关山万里,怎么也想不到你的身上去。都传你一头白发,我还以为是个面目狰狞的老家伙。我应当问个来历缘故情由才是,真是糊涂。”

郭奕解释道:“我三年前经过魔鬼城,入城便一阵痛打,可我不大知道这里的缘故,故此没有痛下杀手,等到知晓此间的恶行,他们都已伏地称臣,我以为可以教化,便也不方便再下杀手了。我在这里整治了一年有余,心知人性之恶,自己也未必能够回天,于是那年十月,因有事便离开了。之后不久便遇到了你的岳父,想是有些误会。我打败了他,感觉并未伤到他哪里,不知道如今他身体如何?叫人好生提心吊胆。”

石跋天笑道:“抑郁总是难免,他是一派掌门,心胸也是不大宽宏,身体没一点儿毛病,咱们不理他了。”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石跋天笑过之后,见郭奕还是一脸的关切,于是解释道:“应该是门下弟子受了他的气,就来找我为岳父报仇,我原打算见你一面骂你几句,见个胜败输赢,也就了事啦,可那雪山派弟子看来没安什么好心,非要将比武的地方强行设在魔鬼城这里,这里也实在是有些邪门,我一进城便杀性勃发,待见到你时也就起了杀心,原本是要你磕头道歉,却成了让你见血横尸。真是罪过,还好郭贤弟武功盖世。”说着又想起了是在夸耀自己,不禁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郭奕也被石跋天爽朗的笑声感染,不禁笑道:“你弟弟我是个没头儿神,没有家室,这二十年来都虚度了。”

石跋天一怔,“怎么,弟弟你,还没和敏儿妹妹她结婚吗?”

郭奕只得实情以告。

石跋天闻言不禁大痛,连声哀叹。

“兄弟,你定是因此头发都白了?"

"不是,弟弟我是因结义的岳大哥被人害死,以至于我的大志不得伸展,所以才一夜白头。”

“岳元帅么?我听母亲提过——”石跋天细述往昔,渐渐与郭奕感同身受,竟至流下泪来

郭奕反而要抚其肩膀,安慰起石跋天来。“我以前潜意识里总想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直到岳大哥含冤而去,我才渐渐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我现在再也不想成为什么英雄了,只想在我郭奕的使命中卑微地活着。人的一生总要为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而去生活,看见的也许不必去相信,看不见的才需要我去坚守。”

石跋天想着郭奕的话,似懂非懂,一时沉默不语。忽然来了一句:“只恨那官家胆小,昏庸虏民误国。”

郭奕苦笑,心想,‘这话定是纪姑姑和自己儿子常常念叨的。’

石跋天又道:“如今我回去若是如实一说,定要叫母亲一顿痛骂,哈哈,为了岳父,得罪了母亲可是乖乖不得了。”

郭奕笑道:“不至于吧,哥哥至孝,湛然若神,深藏若虚,不是常人可比。”

“弟弟你说这话,可折煞哥哥了,我虽有孝心,可我母亲却常说习武之人,最要紧的是侠义为怀,救民疾苦。我学武不是天资聪明,我原先大字不识几个,如今倒是学了点浅薄文墨,对习武依然乐此不疲,可是着迷归着迷,却始终少了一副救世济人的胸怀,就算毕生勤修苦练,又怎及得上弟弟你一二,我以为拳脚上的功夫,跟气度见识没什么关系,可如今这番见了弟弟你,刚刚回想,不由得我不信了母亲所说的话。”

郭奕见他这般年纪,竟然一派天真,也是有感而发。“哥哥性情挚真,倒是让弟弟没想到。如今魔鬼城难题豁然而解,可惜没有酒,不然定要与哥哥痛饮一番。”

石跋天醒悟道:“有哇。”说着向不远处的一处树林方向招手。

只见那里竟然有几个人在探头探脑,想见是雪山派的弟子。见石跋天招手,赶紧跑了过来。其中竟有高昌城前的剑客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