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攻略

三百二十九 改由公主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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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素馳到禁軍麵前高聲叫道:“大遼的兄弟,我們兄妹之爭,實不該讓你們來相互殘殺,你們放下武器,咱們都不念舊惡,互不追究就是。”

這幾句尖銳發聲,躁動的禁軍登時靜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郭奕見狀,立時將劍尖刺入夷列的肩胛,“耶律夷列,請你說話,想死不成,你現在難道還在妄想自己能夠脫身麽?”

耶律夷列見狀,隻得呻吟著喊道:“都放下武器。快!”

少頃寂靜過後,終於有兵器落地之聲,繼而相互傳染一般,隻聽周遭兵器墜地之聲不絕於耳。

郭奕單手夾著耶律夷列踢馬步出禁軍的包圍。

耶律夷列身體在郭奕的一側懸空,利劍在喉。別說郭奕動手,隻要耶律夷列一個墜落,就會破喉而死。

將士們誰也不敢阻攔,他馬頭到處,前麵便讓出一條路來。

待行到托布勒與樸素的身邊,郭奕低聲道:“一切聽將軍行事。”

托布勒此時心情已然無以言表,強忍住滿臉的狂喜之色。肅然對麵前尚未放下兵器的將士們道:“我和公主是一般無二的心思,絕無叛亂之心,我們現有兵馬八千,後續蕭漢將軍尚有一萬騎兵在路上,晚些時候就到,若與你們兩萬禁軍衝突起來,勢必死傷甚眾,現在隻要皇上向公主認個錯,恢複蕭勇將軍的名譽,一切便相安無事。”

托布勒說著轉身對馳到近前的紮布韋道:“將軍,讓咱們的先鋒隊伍進城吧。”說著連使眼色。

“遵命。”紮布韋此時已經顧及不到與托布勒的隸屬關係,整頓京城的兵馬要緊。好在他當年威望素著,對京城的一切了如指掌。立刻調動己方軍隊入住城防,首要的自然是派人去將攝政的幾個大臣和武將控製起來。

郭奕將耶律夷列放在自己的身前坐穩,一手摟住他。這時一左一右是托布勒和樸素護著,他已經不用那麽辛苦了。

托布勒對耶律夷列道:‘皇上恕罪,你如今還不認錯嗎?“

耶律夷列隻得道:”我錯了,回城我便擬旨,為蕭勇平反昭雪就是。”

樸素則大聲道:“皇上,當初你在萬人攢動的街頭將我的夫君毒殺,請你今日大聲遍告三軍將士,你做錯了,還我夫君清白。”

郭奕聞言,手中劍立時劍尖向上。

耶律夷列此時低垂眼簾,眼見劍氣逼人,隻得抬頭大聲喊道:“我耶律夷列,錯殺了蕭勇將軍,今日遍告三軍,耶律夷列知錯,都是奸臣蠱惑,害我忠奸不明,是非不分,以至於才有今日之禍——”

他越說聲音越低,就此被托布勒打斷。“好了!”托布勒轉對禁軍將士朗聲道:“三軍將士都聽到了,皇上已經明言宣告,他是受了臣子的蠱惑,誤信讒言,錯殺了大將軍蕭勇,現在已經深自悔過,求妹妹耶律樸素原諒哥哥的過錯,現雙方將士皆無過錯。回城接受紮布韋將軍的暫時調度,勿要互相傷害才是。”

皇帝既然這麽說了,眾軍一時群雄無首,雖有少數倔強之徒,可也不敢上前違背皇上的言語。

一旁的樸素喜不自勝,一直如墜夢中,眼見麵前此情此景,竟然心神激**,忍不住流下淚來。

眾將士隻道她為丈夫昭雪成功而哭泣,一時都感佩她的德行。

此時紮布韋引領大軍進駐城防,禦營禁軍讓出城門通道。

托布勒則帶領三百兵馬護著郭奕和耶律夷列、樸素進入城中,回返王宮。

將士們不再有互相砍殺之患,更多的人心中快慰。

事發突然,城中的重要大臣和將領很快被紮布韋控製住,是以城中並無大的動亂。

時至午後未時,安民告示貼出,耶律夷列的罪己詔也一並附在其側。

如此紛紛擾擾,郭奕等人神經緊繃了一日,傍晚時分,蕭漢的六千騎兵果真趕到都城,雖是疲憊之師,卻也起到了震懾的作用,稍加整改城防,及至入夜,事變徹底平息下來。

蕭漢雖然滿身疲憊,還是快馬趕到宮中,拉著郭奕的手千恩萬謝。“我大遼免此內耗之劫,大功竟然出自你一人之手,我替雙方的官兵將士感謝郭兄弟,請受蕭漢一拜。”

郭奕哪裏能讓他拜,扯住他笑道:“我差一點兒就要逃走了,也是一時激發了豪氣。局麵還是要你們這些大將用兵馬來震懾,將軍趕來得甚是及時,周全善後,郭奕今夜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蕭漢哈哈大笑,竟然笑出了眼淚。

次日中午,城外趕來一萬多的勤王之師,見大勢已去,也無甚舉動,皆駐防在城外等待詔命。

隔日,耶律夷列再次下詔,言稱自己‘墜馬時身受重傷,一時不得臨朝,禦醫聲稱百日方可痊愈,現特命樸素妹妹監國,待百日之後,視身體狀況如何再定臨朝事宜。’

郭奕聽到這個消息,驚得半晌無語,心想:‘看來蕭漢等人也知鬧到這個地步,與叛亂已經無異,若是放虎歸山,到時必被清算,又見那耶律夷列無能,已經成了階下之囚,在眾將士麵前顏麵掃地,遂一不做二不休,逼其退位讓賢,說是樸素監國,實則就是權國,說是百日之後,定是權宜之計,看來耶律夷列再無翻身之日了。’

郭奕想到這些,心知事態這樣發展順理成章,可是依然高興不起來。

日間遂到街上去行走,果見街坊六市,已被紮布韋與蕭漢擺布得如同往昔一般。

隨著事態的發展,樸素的野心也膨脹起來,軍隊一經被蕭漢接管整頓,耶律夷列也沒有了應變之能,立刻大權獨攬。

郭奕想起南朝多年前的苗劉兵變,心中也不禁為樸素擔起心來,於是進宮去探望樸素。

宮中侍衛一聽他說是,“郭奕求見,”二話沒說,匆匆跑去稟報。

少頃,樸素竟然跑步出來迎接,隻見她一身華服,珠光寶氣,容光煥發,沒了一點兒之前的憔悴,全然換了個人一般。

樸素笑著上前拉住郭奕的手道:“你怎麽才來?我現在地位不穩,還需要你護持一二,商量事情的時候也不見你的人影兒。”

郭奕心道:‘蕭漢和紮布韋都是老將,素有威望,哪裏是南朝時苗傅和劉正彥可比。’於是笑道:“我都不敢認你了,我要不要行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