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士安向郭奕二人讲述了他们击鼓的经过。“我们去敲登闻鼓,正赶上李钢李大人出门。韦紫薇就拿出一幅画卷,让李钢交给道君皇帝。
李钢一见画卷,就知道是徽宗皇帝亲笔所绘,赶紧回身去见先皇。想不到徽宗竟然亲自出门来见我们。”
郭士安忽而小声道:“原来多年前徽宗来过扬州,与贵妃的妹妹韦紫薇有过一段风流往事。韦紫薇一生未嫁,如今的赵真,竟然成了徽宗的儿子。是以一经说开,禁军立刻就来放人。至于那个扬州知府,下场可想而知了。”
郭奕两人一时听得入神,再去看韦紫嫣和赵真母子,已经喜极而泣。
见到他们一家脱却劫难,郭奕二人也喜得颜开。
韦紫薇和赵真母子对郭奕三人自是千恩万谢。
次日,赵敏打听到,徽宗答应带韦紫薇母子和李娇,一同回返东京享福。郭奕二人也都为他们一家开心不已。
韦紫薇诚邀郭士安三人一同前往京城,被郭士安婉言谢绝。言说要到楚州有要事得办,不能回京。
韦紫薇便也不再强求。
隔日,徽宗和李钢起程离开扬州。
赵敏和郭奕特意到路边送别赵真和李娇二人。
事情终得圆满,郭士安三人也于当日离开了扬州。
半路上,郭奕提及赵敏在监牢中的言辞,赵敏只得对郭士安如实说了家中的情况。
原来赵敏的父亲赵立多年前当过提辖,家中还算殷实。今年初携女去归德省亲,不经意间听闻金军犯京,至此撇下爱女,集结相交的好友,江湖志士一同进京勤王。
赵敏说起来就气。郭奕不免又要安慰:“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九死一生,叔父他自是不希望你身处险地。”
郭奕说着,忽然发现爷爷看赵敏的眼神很是异样。急忙道:“爷爷,敏儿她当初恶作剧,也不是有意要骗咱们的银两。”
“爷爷想的不是那个。”郭士安转对赵敏问道:“你父亲他武功很好么?”
“应该不差吧。很多人都称呼他做赵大侠。”
“你父亲的师父你可知道是谁?”
“父亲跟我提过,说是姓荆,但是我没见过。师公他似乎已经不认我父亲这个徒弟了,是以父亲很少提及。爷爷知道我师公?”
郭士安道:“荆前辈武功冠绝当代,我也只是听说其名,仰慕得紧,可惜根本无缘得见。”
郭奕心中莫名一寒,师父不认徒弟了,必是这个徒弟品德有亏。
郭奕正想到这里,只听郭士安又道:“可惜,他收的徒弟,毁了他的一世英明。”
郭奕一听心头更痛。忽听赵敏道:“爷爷是说那个飞天魔女纪枭凤?她确实坏事做尽,我也偶尔听闻,说我爹爹那个师妹,武功高得出奇,江湖中人见人怕,黑白两道无不闻风丧胆。”
郭奕细看赵敏的神情,似乎并未因有这样一个姑姑而有什么愧疚之色。于是便责问道:“那你爹爹怎么不管管自己的师妹。”
赵敏笑道:“怎么管,我问过父亲,他说他武功不济,不是自己师妹的对手。见面不是自取其辱。”
郭奕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心下不禁骇苦。实因这一路走来,他对赵敏已经情根深种。他之前也隐约看出爷爷并不太喜欢赵敏。如今谈及家世,恐怕爷爷更难以接受了。
郭士安似乎也看出了郭奕的心情,于是笑道:“敏儿,十五年前,我就听说过你父亲赵立的大名。尤其是最近几年,中原武林提起你的父亲,无不交口称赞。”
郭士安说着转对郭奕道:“赵大侠和他师妹恰恰相反,行侠仗义的事,我还没听说,谁比赵大侠做的更好。江湖中人没有不敬重赵大侠的。谁要是想娶她的女儿,我看可有点儿难喽。”
郭士安说到此处不禁微笑起来。
赵敏一听,也一脸骄傲。
郭奕听爷爷这么说,自己之前竟然想差了,担心都是多余。现在看来,竟是自己要高攀了。
赵敏忽道:“我也一直觉得,我家在楚州是名门望族呢。哈哈!”
郭奕也不禁欢喜起来。“希望楚州之行,能见到赵大侠的风采。”
赵敏一听直乐。“我是卖身救父,到时你可得理直气壮一些,别让那个赵大侠气焰嚣张喽。”
郭奕一听,忽然想到自己与赵敏的关系,立时便有些蔫了。
一旁郭士安笑道:“我也想见见赵大侠。看来楚州之行不虚。”
赵敏见郭士安态度有所转变,甚是开心。
自此,三人一路相谈甚欢。
这日渐近楚州地界,赵敏立刻扯出一副面具戴上。可一进楚州,还是被路人认出。“这不是赵大小姐么。好久不见你了。哪里耍去了?”
赵敏连连摆手。
郭奕不禁失笑,真是自愧不如,看来敏儿在楚州也名气不小。
赵敏反而烦躁起来,竟然过家门而不入。
就近寻了一家客栈,安顿好郭士安爷孙二人住下,摘了面具,在房间里胡乱弄过,转眼间竟打扮成一个小叫化子的模样。
郭奕不免皱眉:“敏儿,你这是作甚?”
赵敏笑道:“看看赵大侠心疼我不。”说着将郭奕也弄了弄,之后牵了他的手出了客栈。
要见敏儿的父亲,郭奕不免紧张。“敏儿,我想穿得体面一点,明日再去见你父亲好不好?这一身是不太寒酸了?”
赵敏见他如此,心中反而感觉甜蜜,忍不住笑。“奕哥哥,你见过丐帮的长老没有?人家衣着寒酸,也有被人尊重的,你听我的没错。”
郭奕无奈,只得跟了赵敏赶往赵家。
到了门前,赵敏也不敲门,竟然爬墙而入,郭奕只得在后面跟着。
院子里静悄悄的,赵敏不免有些失望,心想:“父亲难道还没有回来么,自己这身打扮,岂不是要白弄了。”
自家院落她自是再熟悉不过,过了一重进到二重,隐约听到卧室有异样的响动,似乎是打斗之声。
二人赶紧蹑手轻脚,走到门前倾听。
屋内竟然一时没了声音。
赵敏皱眉不止,顺着门缝往里窥看,忽见两个男人倒在地上,东倒西斜,显然是被人点中了穴道。其中有一个她有认识,正是父亲的朋友。不禁心下一凛,知道家中生了变故。
再努力从另一个角度去看,结果发现父亲赵立竟然也仰靠在倒地的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