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家主,这次未能为少爷夺得机缘,实在是老奴无能,任凭家主处罚!”
江河镇上东边一座院落之中,浑身缠满白色布条的李青丘伏跪在地面上,内心惶恐不安的说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远在朱紫国京都的叶麒麟,身为整个叶氏一族现任家主,竟会亲自来到这偏远的江河小镇,这本身有些十分的反常。
要知道,别看朱紫国在整个紫微星之上,只能算是一个很小的世俗王朝,
但是,其占据的面积也是将近百十万里之巨,而叶氏作为朱紫国三大家族之一的存在,其势力范围延伸至整个王朝版图,近百年来,叶氏一脉的掌权之人,都与朱紫国王室走得非常之近。
别说是江河镇这种偏远的小镇了,就算是整个朱紫国,叶氏一族也可以说是霸主一般的存在,除了朱紫国王室以外,几乎很少有人能与之相抗衡。
“老李呀!我知道你平时的为人,此次这种情况,多半是小风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造成的!你先起来吧,也无需过多自责!”
院落之内,一身锦缎绸袍的男子端坐在属下端来的太师椅上,伸手拿起青色瓷盏,轻轻吹动浮于盏口的青绿色茶叶,细细品尝一口之后,对着跪在地上的李青丘说道。
“多谢家主!”
诚惶诚恐的从地上爬起身形,看着眼前笑眯眯的中年男子,内心还是有些止不住的颤抖,要知道对方在朱紫国享有‘笑面狐’的绰号,自己可不想一时犯浑,落个极其惨烈的下场。
曾经得罪过叶麒麟之人,没有一个有过好下场,即使自己兢兢业业的辅佐其子叶风,但以对方的手段与心性,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说说几日之前的行动,你们是如何失败的!”
话锋一转,叶麒麟将手中茶盏放于右手桌面之上,语气淡然的开口问道。
“启禀家主,那一日老奴与少主寻正准备休息,怎料就在这时,天空………………”
李青丘不敢怠慢,将前几天夜里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其中包括如何进入地底石塔,以及后来所遇的种种遭遇。
“果然是四象封魔塔么!?”
听到李青丘的言语描绘,叶麒麟的眼中一缕精光闪过,伸手摸了摸鄂下的胡须。
…………
“知县大人,赵仵作已经请来,正在县衙大院内等候!”
“请他到后堂偏厅等候,本官随后就到!”
“好的,大人!卑职告退!”
邢明单独跨入县衙大堂,瞧见王绪正与一名身着督尉铁甲的男人交谈,便走上前来,将赵天辰请来的消息禀告,得到王知县的吩咐之后,转身退了出去。
“陈大人里边请!”
“这县衙毕竟是王大人的地盘,还是知县大人先请!”
“陈大人客气了!你我虽皆在这江河镇为官,但陈大人乃是镇守我朱紫国边疆的军中都尉,我这小小的知县哪里能与之相比!还请陈大人莫要再调笑王某才是!”
“哈哈~!王大人客气了!”
一番言语推辞之后,王绪与陈都尉一同来到县衙后堂,只见赵天辰早已再此等候,见王知县带着一名身披铁甲的男子走了进来,一事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只得看向面前的知县大人。
“属下赵天辰,拜见知县大人,不知王大人招下属前来,是有何事情!?这位大人是…………?”
“这是镇守江河镇的陈都尉陈大人,本知县今日派人请你来,是与前几日陈师爷的案件有关!”
“参见陈都尉!”
“无需多礼!没想到赵仵作如此年轻有为,真是令本官感到惊讶!”
看着眼前的赵天辰,陈令安很是惊讶,他本来还以为王绪命人请来的县衙仵作,至少是个中年人,说不定还有可能是个性格孤僻的怪人也说不准,哪知对方竟是如此年轻。
“王大人,你是对陈师爷所验证的死因结果心存疑虑?”
听闻对方请自己前来,是因为几日前陈师爷的事情,赵天辰不禁有些疑惑,毕竟当时自己已经将陈冲的死因,当着众多衙差的面告知了王绪。
“这倒不是!关于陈师爷的事情,是这位陈都尉有事需要问你!”
王绪以为赵天辰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指着站在自己右侧的陈令安说道。
“请问赵仵作,你确定陈师爷是死于心脉破碎,而不是被人毒死吗?”
“回陈大人的话,陈师爷确实是被震碎心脉而死,并不是被砒霜毒死!”
“这就怪了!那我这远方堂兄既然被人杀死悬于县衙高堂,为何下葬之后,还会有人偷其尸首!!”
“什么!?陈师爷的尸体被人挖棺盗走了!!!?”
“虽然听上去十分荒唐!但这确实是真的!这也是我为何会请王知县派人寻赵仵作前来!”
得到十分肯定的回答,赵天辰也有些感到奇怪,这陈冲已然死去,也不知道为何还有人会盗取对方的尸首,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不知陈都尉将陈师爷的尸身葬于何处被盗?”
“自然是小镇北边的坟场之中!江河镇离我陈氏祖地太过遥远,只怕还未运回家乡,堂兄的尸身便早已腐烂发臭!只能葬于他乡故地!没想到死后还不能得以安息!”
“…………”
虽然猜测陈师爷有可能会是被葬在小镇北边那片坟场,但听到陈令安的回答之后,赵天辰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毕竟对方也算是陈冲的血脉亲人,这种挖尸刨坟的行为,在红尘世俗之中是极为恶劣的,一旦被人抓到,即使侥幸不死,但也要脱层皮。
“不知陈大人有何打算!?赵某不知能否帮得上什么忙。”
“关于表兄的死因,赵仵作已经解惑甚多,本官在此深感谢意,也不好再做叨扰!”
看了一眼赵天辰,见对方的表情真诚不似作伪,且与陈冲根本未有任何交集,陈令安也不好多作挽留对方,毕竟这里是县衙之内,又不是自己所在的军营,且自己为官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否则也做不到这驻守边疆的都尉之职。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陈令安也可以说是一名封疆大吏,尽管这江河镇并不是如何广阔。
“两位大人留步!赵某告退!”
看着两位并没有多大官架子的文武官员,赵天辰缓缓退出县衙后堂,在两人的目光相送之下,走出县衙大门,消失在街道之上的人流中。
其实赵天辰并不知道,他身为一个修行之人,对于两名江河镇的官员,没有那种出自本能的惧怕之心,自然也就不会感到害怕。
“王大人,你这县衙倒是卧虎藏龙之地,连一名仵作都是宠辱不惊之辈!令本官好生羡慕!不像我那军营之中,全是一群只知冲阵杀伐的酒囊饭袋!”
“陈都尉说笑了!若不是有陈大人操练出一群热血男儿恪守边疆,只怕那些虎视眈眈的塞外蛮夷早就打了过来,哪有像江河镇这般太平安稳的过日子!”
“哈哈~!还是像王大人这般的文人能说会道,几句话语说得本官热血沸腾!实在是高!”
“哪里哪里!陈都尉见笑了!王某所言皆是肺腑之言,并不是胡乱溜须拍马!”
“哈哈~!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不如小酌几杯如何!?”
“陈都尉盛情相邀,王某岂敢不从!?”
“王大人请~!”
“陈都尉请!”
谈笑间,陈令安与王绪走出县衙,在一众老百姓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同坐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向着江河镇西边的一座酒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