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张老您能动员一下村子里面的人,让他们参加到黄巾军的队伍中来。”张角继续说道,表明了自己的请求。
通过这几下的来往,林大爷似乎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一个老家伙,而这个人同样是一个老家伙,而他现在说的话后面会对这个张老产生不小的影响。
看起来这个张老还是一个不错的老头子,他不想害了这样一个人,一时间他也拿不定主意,该是支持还是反对,于是只好搪塞道:
“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打算吧......”林大爷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考虑自己说的合适不合适,直到他又听到了张角对众人的喊话。
“诸位,你们也都听到了,张老并不反对你们参加黄巾军,大家都受够了苦日子,我等奉黄天之命,来请诸位与我们一同逆天改命。”张角一边说着,一边振臂直指木台一旁竖着的木杆顶端。
木杆之上,那写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两面大旗在半空中被疾风吹得簌簌发声。
林大爷哭笑不得,这张角也太会钻空子了,自己只是说不表态,他却曲解成不反对,林大爷只能默默祈祷这张老也是和张角站在同一立场上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大爷已经听得有些昏昏欲睡了,他不停地打着盹,突然“嘭”的一下耳边响起代表着大会结束的铜锣声,把他吓了一跳,林大爷顿时睡意全无,清醒地睁着眼睛。
“张老,我还以为您今天不会来了,感谢。”张角说着,又抱拳拱手对林大爷鞠了一躬。
林大爷也连忙抱拳拱手还礼。
“张老,今晚正是月中,月亮一定好看,我准备了桂花酒,还希望您老肯赏脸能一起喝一杯。”张角继续礼貌邀请道。
“哦......好的。”林大爷也吃不准要不要去,但是见这张角这样彬彬有礼,也不太好意思拒绝,就点点头答应了。
日落月升,天朗气清。
张角已经命人将酒桌摆放在距离营帐几十米远的月桂树下。
“张老,您饱经世事,晚辈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想向您请教一二,不知可否?”张角说着便举起了羽觞,敬向林大爷。
“不敢当,将军但讲无妨,老朽一定知无不言。”林大爷赶忙举起酒杯回应道。
“张老,您说这世间这般艰辛,人们却仍然还要拼命过活?岂不知一死了之最为痛快?”张角也算是豪爽,直截了当把问题抛了出来。
“这......”林大爷没想到张角居然关注这些,他在现代凡间生活了将近一辈子,也是浑浑噩噩,虽也曾思考过人生问题,但从来没想出来所以然。
“哈哈哈哈,看来也有难得住张老的问题。”张角见林大爷这样,爽朗地笑了起来,远处树林里面的几只鸟儿“呼啦”一下从枝头飞了起来。
“张将军,其实我......”林大爷很想跟张角解释自己其实并不是张老,他可不想把人家张老的名声给败坏了,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
“其实什么?”张角举头将酒杯里面的酒一饮而尽,问道。
“没什么,年纪大了,这话到嘴边就忘记了。”林大爷拍了一下脑门,故作遗忘状。
“其实您不是张老吧?”张角一边倒酒一边问道,问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大爷。
“啊?”林大爷心里面一惊,他感觉眼前的这个长得和吴刚极度相似的人似乎能够看透他的心思。
“我印象中的张老可是极度拥护汉朝的。”张角将酒杯举起来,敬林大爷之后,喝了一口解释道:“不管我怎样收买人心,他都会坚决反对我在村子里面招兵买马。”
“人总有想通的时候。”林大爷觉得这张角说的话只是巧合,再加上突然又不想暴露身份,就找了一个理由说道。
“张老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张角仍然表示疑惑,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继续说道:“就在昨天晚上,您还专门到我的营帐里面下了毒誓,咬牙切齿说今天绝不会来参加招兵大会。可今天不仅来参加了招兵大会,而且还答应和我喝酒了,您这想通得也太快了。”
“张将军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还能不是我自己吗。那我不是张老,又能是谁呢?”林大爷笑道,同时心里面也暗想:“这张角果然厉害!”
他虽然是用着张老的躯壳,但内在思想意识却实实在在是他林曲艺,而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最根本的不同,就在于这个里子,张角则似乎敏锐地感知到了。
“那我可不知道。”张角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在凡间,鬼神这种事情都没有定论,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呢?我只是凭借着我的直觉罢了。”
“你的意思是,我比鬼神还要厉害了?”林大爷不解道。
“这可不好说,但我总觉得你我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缘分,而这种缘分是一个迷。”张角说着,抬头望了望月亮,今晚的月亮格外圆润,那光芒似乎想要把所有的秘密都捅一个窟窿。
“人常说,这月亮上有桂树,有蟾蜍,还有学仙有过,谪令伐树的人......”林大爷顺着张角的视线,看到了那空中的银盘,不禁随口回忆起往事。
“这都是传说故事,谁又能知道那上面究竟有些什么。”张角说着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之后似乎想要活动一下筋骨,便走到桂花树旁,右手抽出宝刀,“嗖”的一下子砍了上去,宝刀深深嵌入桂花树干中,随后几片桂花叶悄然落在了酒桌之上。
林大爷手持着酒杯,不动声色地看着张角做完了那一串动作,从他砍桂花树的那股狠劲就可以看出来,张角的心中似乎有着巨大的恨意。
林大爷不知道他这股恨意是被折磨出来的,还是生来就有的,他只知道上一个有着这股恨意的吴刚有着能够毁灭天庭的破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