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高照1985

第一百三十二章、男人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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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事件闹得有点大,大型推挖装设备轰着油门冲上山坡,随后的几台货车车厢里,头戴安全帽的工人个个手持钢筋,随着付卫国一声令下,装载机瞬间将小卖部夷为平地。

山民们哪里见过这等阵式,个个目瞪口呆,眼见推土机轰着油门,冒着浓烟开进村寨,山民们顿时惊惶失措,一个老汉赶紧拦路求饶,妇孺老弱随之而上,最终得以保全村寨。

回到施工局,孙正非就事件向领导作了详细汇报,并特别提及开枪山民不知所踪。于是,就有了连夜避风这一出戏。

老曾说经过派出所调查取证,有十三位山民被孙正非打伤,事出有因,他这种行为不构成犯罪。但是,若山民被追导致溺水身亡,综合当地政策,两人或有牢狱之灾。

一路狂奔,凌晨至蓉城火车站,向天鸣想随孙正非去淦州,可孙正非觉得向天鸣的情节更加严重,打发他回西江镇,并劝他去楚西乡下呆着,静观其变。

......

这天上午,犹江县,中心宾馆,上官虹燕一眼瞧见风尘仆仆孙正非,不禁喜出望外,转而却又面若冰霜。

“你怎么来了?”

“犹江的山美水美人更美,我舍不得这一方水土,就偷偷溜回来了!”再见佳人,喜上眉梢,孙正非的俏皮话脱口而出。

“油腔滑调!我看你是欠揍!”

“我们单位的长租房还没有退吧?”

“没有,你要住吗?”

“我想上去洗个澡。”

“你先去剪个头发,把胡子刮了吧!简直像个野人!”

“男人不野,女人不爱。不剪!”到了蛮坡之后,为了显得威猛雄壮,孙正非特意蓄须留发,此时,他已是长发飘飘的美髯公。

“有毛病!”

上楼洗漱一番之后,打电话给周东来,不巧,周陶两人出差在外,最快也得一个星期之后返回,电话里,周东来叮咛孙正非在犹江县城等他回来。

挂断电话,孙正非木然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几时,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原来是上官大人亲自送餐。

“乌漆麻黑的!也不晓得把窗帘拉开。”

“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接过托盘,望着色香俱全的美味,饥肠辘辘的孙正非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你想得倒美,我还没吃嘞!”

虹燕拉开窗帘,光明瞬间满屋,孙正非的心情随之一亮。虹燕亲自为他添上一碗白米饭,瞧着他副馋样,不禁莫名心疼。

“估计你连早餐都没有吃吧?”

“嘿嘿,我一点都不觉得饿。”

“我不管!反正你要把这些饭菜全部吃完。”

“没问题!”

浪费可耻,待虹燕放下碗筷,孙正非当仁不让地进行了“光盘行动”。

“你这次来了,还会走吗?”在一起不觉得,分开之后,虹燕会忍不住思想念眼前这个男人。

“说不定,蛮坡那边出了点事,得看情况而定。”

“出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孙正非长叹一声,将蛮坡电站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虹燕听得惊心动魄,久久无语。

“你是怎么做到的?”见他不知所云,虹燕补充了一句:“躲子弹。”

“你还记得纪昌学射那篇课文吗?”

“记得,怎么啦?”

“小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胸不够宽广,于是每天天不亮就跑上山顶,以望远来拓展胸怀。半山腰有个小瀑布,瀑布下面有口溪塘,我喜欢在那打坐练功。”

“学过纪昌学射之后,我就尝试望着瀑布水滴来锻炼眼力......这么多年下来,现在只要我用心凝神,看到的动作就会放慢不少。”

“当时,那扣扳机的手指一动,我就闪身,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纪昌练眼力不过五年,你却不止十年,毅力之强,真是世间少有!”

上官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后特招入伍,若不是她的母亲不希望女儿一辈子打打杀杀,估计她会成为一名职业军人。

可惜了!以他强悍的身体素质,若入伍,必是顶级特种兵。望着眼前的男人,虹燕的眼神一阵恍惚,她起身端盘,随口问道:“你下午去工地吗?”

“待罪之身,哪也不去。”

“那你好好休息,等我一起吃晚饭。”

“晚上我想喝点酒。”

“好...两瓶够不够?”

“最好是一箱。”

“一箱!你喝得完吗?你神经病呀!”

“喝不完就放在这里慢慢喝,我们领导出差了,我得在这里等他们一个星期。”孙正非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渴望来个一醉解千愁。

“这还差不多。”

孙正非希望生活简单化,喜欢思想复杂化,上官走后,他无所事事,索性放飞思想。

孙正非的童年在枫滩电站度过,电站位于楚西深处的黄洋坪,旧社会黄洋坪是有名的土匪窝,足见当地民风之彪悍。

奇怪的是,地方与建设单位和睦共处,亲如一家。孙正非清楚地记得,他与农家子弟田开明形影不离,情同手足的情景。

而现如今,地建之间稀有往来,时有争纷。

怎么会这样子呢?孙正非陷入沉思,想了很多很多。

晚上八点过,餐厅服务生敲门而入,送来美酒佳肴。不久,虹燕一袭长裙,款款而来,优雅气质,美不胜收。

“看什么看!快吃呀!”小圆桌,沙发椅,相对而坐,瞧着他那副傻样,虹燕莫名开心,却故作生气。

孙正非端起酒杯,轻笑道:“我看到你就饱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上官面带愠色,好心情去了大半。

“秀色可餐无法形容风华绝代,通俗的语言往往入木三分,有问题吗?”

上官轻哼一声,她昂起高傲的头颅,乐滋滋地举酒。

相识之初,孙正非觉得自己跟她不是一路人。相处久了之后,孙正非给她贴上了爱憎分明,重情重义的标签。

“燕子,感谢老天让你我的不期而遇,祝愿你笑口常开!好运长伴!”

“谢谢,干杯!”真诚最容易俘获人心,虹燕被打动,很开心。

“干杯。”

“谁叫你一口干了!快吃点菜。”

“当然得干,不干不足以代表我的心意。”一杯烈酒滚入喉,笑看人生苦与愁。孙正非洒脱一笑,夹起一块排骨吃得香。

“知道你酒量大!但你也得先吃点菜垫垫底呀。”虹燕心情好,破天荒为他倒酒。

“我自己来吧,你这一倒,53度的酒立马变成83度,我非喝醉不可。”

“我偏要倒,就要你醉!”

一个人想要喝酒,他的理由多的是。不知不觉,两瓶酒见底,孙正非却意犹未尽。

“别喝了,我们唱歌去!”长这么大,上官从没见过如此海量,担心他会醉得厉害。

“改天吧,今天我真没有心情。”

当年,在肖婻悉心指导之下,孙正非的唱技突飞猛进,他的声音厚重沧桑,那沙哑质感的穿透力,极易引发心灵共鸣。结果,孙正非不想哗众取宠,多在晨练的时候吊吊嗓子,自娱自乐。

“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些事情你要看开一点,别总放在心上。”

“我这人神经大条,难得一愁。”孙正非新开一瓶酒,笑道:“以愁下酒,人生几何!”

“随你的便!”

一股男人味扑面而来,薰得虹燕心如鹿撞,怦怦跳个不停,她不敢久留,起身问道:“孙正非,你明天怎么安排?”

“明天?明天我就上风鸣山当道士去!”与其在宾馆枯等,不如借机上风鸣山,拜访拜访与孙家有缘的玄机道长。

“人家跟你说真的!”

“真的!这个社会越来越没有人情味,我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做个逍遥自在的陆地神仙!”

“管你的,我走了。”本想明天切磋一二,而他却胡言乱语,上官生气了。

“慢走,不送!”

笑嘻嘻目送佳人离开,孙正非把酒向月,以相思佐酒。一个人的酒,几个人的寂寞,感情债太多,娶了这位,负了那人。唉...一笔糟!

脱离红尘,出家遁世?孙正非笑着摇头,连家都不要的人,能修出什么道行?只不过是照本宣科,拾圣人牙慧而已!

不知不觉,酒瓶见底,喝得孙正非口干舌燥,精神异常。一个人喝酒,有点闷,失了再喝的兴致,我问心无愧,有什么愁?为什么要自醉!

起身将残羹冷炙收拾一二,进卫生间洗漱,几天没有潜水闭气,望着大浴缸,孙正非的心里发痒痒。

......

哼着歌儿,踏着轻盈的步伐回到住房,上官虹燕赶紧漱口,清洁一番,美美就寝。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

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

想像着孙正非唱歌时的情景,她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儿,小婻说得没错,现在这家伙唱起歌来比原唱更有韵味,确确实实令人刮目相看。

哼...不给面子!看我明天不把你找成个大猪头才怪,想到可笑处,虹燕情不自禁地“噗嗤”一笑。

这个家伙真奇怪!以前脸上光光的,像个小白脸。而这一次,长头发大胡子,男人味十足!

老想着他干嘛?!睡觉睡觉!虹燕强行挥去脑海里的身影,可怎么挥也挥不去,往日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风鸣山的道士可以娶妻生子,你干脆去当和尚得了,省得祸害人间!虹燕的脑海出现一段情景,老和尚用燃香给盘坐的大光头烫戒疤,疼得大光头呲牙咧嘴,那活灵活现的模样,惹得她笑开了花。

他还在喝吗?不会喝醉吧!你是他什么人?为他操那么多心干嘛......虹燕辗转难眠。

这也难怪,骨子里高冷的女人,凡夫俗子很难走进她的内心,一旦进入,如同真命天子。

作为朋友,为他泡杯浓茶送去醒酒不过分。上官端上茶,出门下楼,至门前,轻扭门锁圆球,门开了,卫生间里传来哗哗水声。

“孙正非,孙正非!”

无应答,上官下意识关上房门,免得被别人瞧见误解,进里一瞧,干净碟碗整齐码放,难道我走后,他就没喝了?再一瞧,一箱酒空了三瓶。

上官不禁咋舌,她才喝一杯,就觉得晕头转向,这家伙居然这么能喝!

任务已经完成,就此打道回府,心里却生出吓他一跳再走的想法。扫了一眼房间,没有发现衣裤,恶作剧的想法在虹燕心里蠢蠢欲动。

左等右等,总是不见他出来,虹燕有些不耐烦了,她敲了敲门,大声说:“孙正非,我给你泡了杯浓茶,在床头柜上,记得喝!”

水声依旧,依旧无应答。浴缸?糟了!上官果断扭锁,将门打开一条缝!果不其然,浴缸上的水龙头哗哗流淌,孙正非沉没水中,一动不动。

见此,上官虹燕大骇,下意识冲进去营救,正在水中闭气修炼的孙正非感觉有人动他,紧接着“噗通”一声,一个柔物扑身,闹得水花四溅。

“你没死!”四目相对,上官虹燕喜极而泣。

“你吓死我了!”

亲密接触,呼吸相闻,红晕染上了脸颊,耳根子发烫,虹燕不敢直视那火辣辣的眼睛,她呐呐地说:“我来了好久,喊你好多声,敲门你也不作声!”

“你一直在水里憋气吗?那个鬼样子吓死人!”

“你还好意思笑!人家魂都差点吓没了。”

男人婆突然变成娇娇女,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孙正非乐见其成,默默享受这难得的温柔。

虹燕受不了这种暧昧,想要起身,却被环腰搂住,动弹不得,感觉到他的变化,虹燕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她喃喃地说:“你放我起来呀...你想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