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呐!通常会唾弃影视作品当中的某种现象、某种人,而在现实生活当中,却又不自主地成为某种人,比如说趋炎附势。
刘局长党政一肩挑,属于一言九鼎的角色,既然领导对孙正非青睐有加,随从人员自然就会对人家另眼相看。
三姨这颗老鼠屎安安静静地呆在碗里,锅里的汤自然而然变得香甜可口。
“刘局,我先敬您一杯!”
“小孙,你先坐下来,我有话问你。”
见人家乖乖坐下,刘局就问:“‘退伍不褪色’这句话,你是听谁说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孙正非马上明白过来,他定睛看了领导一眼,30出头,浓眉大眼,给人作风硬朗之感。
“我自己瞎想的。”孙正非一时想不到好借口,干脆就往自己脸上贴金。
“骗人!你又不是退伍军人,怎么会去想这些?”刘局心中大定,他一眼就知道孙正非没有当过兵,本打算借着这个由头罚三杯酒,这会却又不希望这小子出洋相。
“我的父亲与师父都是转业军人,而我从小就有军人情节,时常以一名军人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所以就会去想这些。”
“刘局啊...若不是家庭困难,我早就参军打安南鬼子去咯!”孙正非感觉刘局是位转业军人,就加上这么一句,加点印象分。
刘局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小孙,我想借用你这句话去做点文章,你没有意见吧?”
“这话送给您了,您随便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领导的嗅觉果然不一样,并且做法光明磊落,孙正非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那好!这杯酒算我敬你,我喝一......”
孙正非打断道:“刘局,我当时想出三句这样的话,像顺口溜似的,既上口又有意义,可惜后面两句我一时想不起来了,要不然就一同送给您了。”
哼哼!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拿着我的话去做文章,现在却倚大卖大,连一杯酒都舍不得敬我!孙正非决定吊吊他的胃口。
呃...刘局愣了愣,继续说道:“想不起就别想了,来!我敬你,我喝一杯,你抿一小口就是,免得这几个家伙搞车轮战术,把你给灌醉了。”
酒司令几时变得这般善解人意啦!梁站长一脸惊愕,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刘局随从人员的表情更甚。
“那怎么行!我干了,您随意!”孙正非赶紧起身举杯,一脸真诚。
“小孙,你刘哥是一名老兵,而你既然穿上了这身皮,就是个小兵蛋子,怎么?老兵的命令不好使了!”
“刘局,若是在战场上,您指到哪,我就打到哪,绝不含糊!但是在这酒桌上嘛...人人平等。”
“行!”刘局不再纠缠,起身环顾众人,笑道:“那就通干三杯。”
这个年代喝酒讲究宁愿伤身体,也不愿伤感情。同志们纷纷举杯,踊跃争先。
梁站长请客并非无的放矢,干了这杯酒,趁着领导高兴劲,他就想提一下进步问题,却被刘局摆手制止,此举让他心里凉了半截,好在领导立刻送给他一颗定心丸子。
“老梁!你的事我心里有数,明天上午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今天我们不谈公务,只管喝酒。”
“好,好好!刘局,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那怎么行!你家侄女婿又会笑我这人官僚咯!”
......
把酒言欢,人生几何。
那陈生几杯酒儿下肚,便褪去了伪装,他与孙正非勾肩搭背,连掏心窝子的话都讲出来了。
见大家伙都吃好喝好了,孙正非瞧了个机会说道:“刘局,我的师父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他老人家退休之后,仍然坚持着为社会发光发热。”
“我很受感动,就为他老人家的奉献精神总结了三句话。”
“退伍不褪色,转业不转志,换装不换心。”
此话一出,那刘局哪还有半点酒意,他双目炯炯有神,心里不断默念着,生怕忘记。
“当时,我还异想天开,想写一篇稿子投报,可惜我的文笔实在太差了,憋了几天都写不出几个字来。”孙正非觉得刘局这人还可以,便给了个暗示,至于人家明不明白,那就不关他的事咯!
刘局猛然起身,神采奕奕道:“同志们!都喝到位了没有?到位了就撤!”
领导起身了,谁还敢坐着?一个都说到位了,喝到位了。
“小陈!”
“到!”
“农机站的同志很不容易,你去前台签个字,这一顿算在我们头上。”
“哎呀!刘局啊,这......”梁站长慌了神,想争着去买单,却被一个说一不二的眼神定住。
刘局快步走向孙正非,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老弟!你有没有兴趣调动到地方上工作?”
这话题的跨度有点大,孙正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愣住了,赵欣梅却心思萌动。
刘局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帮忙解决人家以后两地分居的困境,他见孙正非如此状态,顿时感觉自己孟浪了,现在的年轻人不比以前,说不定此举帮了个倒忙。
再则,人家属于人中龙凤,怎会甘心蜗居于偏远县城,小小部门呢?
刘局叹了口气,解围道:“还是庙太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孙正非打了个哈哈,说道:“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为刘哥效犬马之劳。”
而此时,赵欣梅也觉得玉都县不合适,若是淦州市就好了。
“老弟啊,若是哥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头去呀!”
“刘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孙正非面色一正,真诚说道:“刘哥身上有许多的闪光点,跟你在一起,老弟我受益匪浅,以后还得请刘哥不吝指教。”
“好兄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得趁着这股子劲儿,好好想想,告辞了!”
待客人走后,孙正非朝赵欣梅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告辞,联袂而去。
“老梁,我还是觉得小陈比这个什么孙正非要好。”三姨目送晚辈们离去,跟丈夫说起了知心话。
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梁站长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懂个屁!孙正非的本事比小陈强100倍还不止,老子奉劝你以后不要得罪人家!”
“哼!你们男人越有本事越花心,人家小陈老老实实,以后会对欣梅一心一意,有什么不好?我就觉得小陈好!”
都老夫老妻了,梁站长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妻子的脾气性格,他满心鄙视,懒得搭腔。
“好哇...你居然敢凶我...今天让你睡小屋,哼!”
臭娘们!就只知道拿这种事情来要挟老子。
老梁恨不得扇她两巴掌解气,却笑着问道:“你说我们是在乡镇自由自在地上班好,还是到县城工作比较舒服?”
“那还用说嘛?当然是县城啊!”
“好的,我知道了。”
“耶...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瞒着我?快说!”
半老徐娘想要赏赐丈夫一记半老拳,却见人家似笑非笑,色眼眯眯,转而化拳为指婆娑划圈,眉目含情道:“死鬼,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
离开悦来饭店,赵欣梅满心欢喜,憧憬着一个又一个的幸福未来,走着走着,身边人突然止步不前。
“你干嘛...怎么不走了...”
幸福的目光勇敢与之对视,他那深邃的眼神充满魅力,让人着迷,欣梅却再次看到了那堵墙。
淡淡的墙,终归还是墙。
“姓孙的!谢谢你的精彩演出,本小姐赏赐你一个大巴掌!”
姑娘冷不防一巴掌扇去,落得个惆怅轻抚,姑娘莞尔一笑,潇洒转身,噙着泪,轻盈走向老曾的车。
结束了!这场爱来得突然,去得匆忙,傻傻的我,傻傻的爱。
赵欣梅!你是最棒的,加油加油...我爱你!
孙正非!你也是最棒的,加油加油...我爱过你!
「傻傻的我,傻傻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