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山心头惊喜,笑道:“那行,咱们银行门口见。”
李凯旋踹着了摩托车,朝着老板娘挤了一下眼睛,先骑向了银行。
大概半个多小时,桑塔纳才开过来。
“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刚才路上车抛锚了。”
杜启山从车上走下来,模样红光满面。
后面跟着的老板娘,脸上也带着一丝红潮。
李凯旋知道这两人肯定是半路停下干了点啥,也不点破。
杜启山说带李凯旋吃食堂,其实也是请银行经理。
食品厂决定明天开工,粮食今晚上就需要运送,他要是不给钱,李凯旋那边肯定不会把批条给他。
钱汇款后,李凯旋心头激动。
已经有两百六十万,他的第一桶金已经成了。
“凯旋,咱们去食堂。”
杜启山心情相当不错,对李凯旋也是十分的感激,帮了他大忙,还帮他促成了人生美妙之事。
“这位是……杜总您的朋友?”
银行经理惊讶道。
刚才他没有太注意李凯旋,以为李凯旋只不过是跟着杜启山的员工,那穿着都像是乡下人。
杜启山介绍了李凯旋和银行经理认识:“张经理,我兄弟可不是一般人,以后得多多照顾。”
张经理带着狐疑,两人刚握握手。
就在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路边突然开过来了一辆车。
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银行门口。
车还没挺稳,穿着西装的青年推开车门。
“杜启山,你的粮食买下了?”
青年面色难看,眼中带着怒火。
“原来是钱大少爷,前两天拜托你的事情,凯旋兄弟已经帮我办成了,今天我还准备介绍你们认识…”
杜启山得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位钱大少爷给打断了。
他的目光扫看向李凯旋,眼中神色冷厉:“不错,你做得很好。”
李凯旋听到对方姓钱,看到这么着急的样子,就想到了丁主管给他的那个纸条。
上面只有一个名字,钱如松。
“我和杜大哥一见如故,他遇到了麻烦,我自然要鼎力相助。”
“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钱如松牙齿咬的嘎吱响,脸色很不好看。
在场的都是人精,感觉李凯旋和钱如松好像认识,可是又有点不对劲。
杜启山低声的道:“凯旋,你们有矛盾?”
“算是吧!”
李凯旋知道,迟早钱如松都会找上他,说两个人有矛盾,只是为了放松杜启山的警惕。
当拿到纸条的时候,就有了布局,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遇见的这么早。
钱如松有些话,不想让在场的人听到,直接走向了不远处的拐角。
李凯旋也径直跟了过去。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钱如松看李凯旋跟过来了,脸上神情阴晴不定。
李凯旋掏出了根烟递过去:“钱如松,咱们县城的粮食,只需要你爸一句话,给谁都行。”
之前收到丁主管给他的纸条后,他就已经有了想法,上辈子在他掌控整个家族的时候,钱如松也曾经和他有过合作,是个人才。
想要对付家族的那些亲戚,就要培养自己的班底,钱如松他已经看中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为什么劫我的财?”
钱如松目光愈发冷厉。
“不是我想劫你的财,而是你压的太狠了。”
李凯旋看他不接烟,也不生气,笑着给自己点上:“是你先算计了杜启山——食品加工厂的粮食断供,肯定有你的功劳,你还想要把价格提上来,从中间发一笔。”
“但你没有去仔细了解过他的情况。”
“你什么意思?”钱如松眉头微皱。
李凯旋一开始和那些小酒厂做交易,他压根就不在乎。
他的目的是想把杜启山给套进去,狠宰对方一笔。
但中途却被李凯旋截了胡,这让他怒火中烧。
李凯旋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心中就已经猜到了钱如松为什么会如此匆匆而来,笑眯眯的道:“如果我要没猜错,你是准备后天再给他粮食,到时候,开价多少都是你说了算。”
“可是你自己想想工厂的情况,刚刚由公转私,铁饭碗没了,工人本来就是情绪非常不稳定,工厂停产,粮食缺货,一千多个人闹腾起来,杜启山不等你把粮食卖给他,就已经彻底废了。”
钱如松眉头紧皱。
事情他真没有做过太多了解,但他父亲提醒过他,不要压太狠。
最好是在今天把粮食拿出来。
但他觉得,不把杜启山逼到绝路,无法利益最大化。
李凯旋微笑道:“两个月的断供,钱少你可以赚很多,既然你已经入场,那我就退出。”
钱如松还没从刚才的事情当中回过神,听到李凯旋这么轻易的就舍弃了这庞大的内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你…舍得放弃?”
“我很知足,本来我就准备收手了,可是杜启山非要求我头上,送上门的肥羊不宰,天理难容啊!”
李凯旋双手一摊。
钱如松思索片刻,脸上的神色好看不少。
“你很聪明,漏洞时你发现,你能从中赚多少钱,那都是你的本事,杜启山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记住一点,你已经退出了这场游戏,最好说到做到。”
李凯旋笑着点了点头:“游戏我已经退出了,不过,我还需要收集一些粮票。”
“退出了还要收粮票,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你信不信我让你一斤粮食都兑不出来?”
钱如松脸上露出了怒色。
“我只收不出,拿到那些粮食,是因为我准备搞厂子,以后咱们肯定还会经常打交道,这个年代遍地是黄金,何处不发财?”
李凯旋笑着道,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需要用到粮食,等到以后可没机会用极低的价格拿几百万斤粮食。
粮票也只是他一个赚快钱的短暂过程,和他的布局没有关系,下一步将快速开始他的计划。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哪怕就算我爸再厉害,也不可能去做规则之外的事情。”
钱如松对李凯旋很警惕。
他仔细的调查过李凯旋所干的事情,绝对是一个人才。
对方从无到有,只是几天的时间。
而且,胆大心细,做事进退有度。
他敢整杜启山,是因为利益驱动。
李凯旋只要可能退出,他们之间就没有了竞争,没必要得罪这种人。
尤其是现在,一旦李凯旋掀桌子,买卖谁都别想做,而且还会影响到他父亲。
李凯旋弹了弹烟灰,朦胧的夜色当中,烟头逐渐明亮。
“钱少爷,信任不是什么保证,而是实际行动表明,你爸既然做出了停供两个月商用的规则,大头是在你手中,杜启山只是其中之一,你们的棋局很大,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但我也要告诉你,资本进场,后果难料。”
李凯旋把手中的烟头丢掉,在黑夜中踩灭,两人目光对视。
钱如松渐渐的眼神,有些败下阵来。
他甚至都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调查资料有误,身上的那股气质,和他曾经见过的几位大人物很相似。
哪怕平静的对视,都让他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钱如松突然道:“我可以相信你,但你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