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陛下,您就不要提那个汪伯彦了。”那个内侍愤怒地说道:“就是那个汪伯彦,把东胜军给带到皇宫来的。”
“啊……”听到那个内侍的话,赵构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都能塞进去一个拳头,久久地合不上嘴巴了。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在赵构的眼里,汪伯彦和黄潜善可是他最贴心最忠诚的两个臣子了。
他能相信所有的人背叛他,却不相信汪伯彦和黄潜善会背叛他。
当初要没有他们两个人的拥护,他还真的很难坐上这个皇位的。
而且,自从登基之后,这两个人对他是言听计从。陪他弹唱歌舞,陪他吟诗作对,和他是最亲密不过了。
可现在,他们两个人,怎么会背叛他呢?
“陛下,没时间想这些了,赶紧穿上衣服,和老奴一起逃命去吧!再晚的话,那汪伯彦就会领着东胜军到陛下的寝宫来啦!”
那个内侍见赵构还在那里失魂落魄的样子,忙焦急地催促道。
“哦……”赵构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手忙脚乱地要穿衣服。
作为皇子的赵构,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衣服都没有自己穿过的。
现在,那些得到消息的宫女和内侍都跑光了。没人伺候他,他连个衣服都不会自己穿啊!
那个内侍忙跑过来,要伺候赵构穿衣服。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寝宫的门外传了过来。
“呵呵,陛下,我看你的衣服就不用穿了,反正你以后穿不穿衣服都一样了。”
随着凌乱嘈杂的脚步声,汪伯彦、黄潜善、石符带着薛魁等人,冲进了赵构的寝宫。
赵构一看,走在最前面领路的,果然就是汪伯彦。
“你……你这个叛徒,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卑鄙无耻的小人。朕对你那么好,恩宠备至,想不到现在你居然背叛了朕。”
看到汪伯彦后,赵构这下子不由得不信那个内侍的话了。气得他指着汪伯彦的鼻子,大声骂道。
“陛下,你这话好像说反了。当初如果没有臣和黄兄拥立你,你觉得就你这个连排队都排不上号的皇子,能坐得上皇位。”
“臣本以为你会是个明君,能率领我们中兴宋朝。想不到你却是一个这样昏庸无能,就是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今天,汪某得遇明主,这才幡然悔悟,不会再保你这个就酒囊饭袋般的昏君了。”
“明王陛下,文成武德英明睿智,德配天地光耀千秋。只有这样的明君,才配汪某扶保。你这个昏君,只配与污泥同腐,与草木同朽。”
“只有明王陛下这样,德才兼备开明大度的天选之子,才有资格登大宝,坐这天子之位。”
“而你这样的无能之辈,你连做草民,仰望明王陛下的资格都没有。”
汪伯彦这一番话,听得薛魁都直脸红,额头上直起黑线。
薛魁这才知道,汪伯彦这拍马屁的功夫,那真的是一骑绝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怪不得赵构,会把他给哄得团团转,把他当成最亲信的大臣。
这样的人,坚决是不能留在身边的。就他这拍马屁,忽悠人的功夫。说不住哪一天,他也会沦陷的。
“好啦,别说了。”薛魁忙把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汪伯彦给拦住了。
好啊,这要再让他说下去的话,那真是没完没了了呀!
“明王陛下,微臣已经替陛下训过赵构了。现在赵构已经是我们的阶下囚,明王陛下,怎么训他都没问题的。”
见薛魁拦住了他,汪伯彦急忙停住不说了。然后像个哈巴狗一样,来到学科的面前,献媚般地向薛魁说道。
薛魁看了看赵构这奢华的寝宫,再看看像个鹌鹑一样,在瑟瑟发抖的赵构,薛魁不由得叹口气道:“赵构啊,瞅瞅你们弄得这皇宫,你和你那老子一样没出息。”
都是他们这样的穷奢极欲,只贪图享受,而不关心民间疾苦,不关心国防军队,这才导致了这样的下场。
瑟瑟发抖的赵构,也仗着胆子看了看薛魁。直到现在,他这才看清了这个,他爹动用了数十万大军都没剿灭的梁山贼寇,居然如此的气质脱俗威武不凡。
赵构看着眼前的薛魁,心里很不是滋味,真的可以说时候五味杂陈。
说他和薛魁是上天注定的宿敌吧,可他以前连薛魁的面都没见过,两个人更谈不上有什么恩怨。
说不是吧,可自从他登基一来,就注定了要和薛魁作对,两个人迟早会有这一场战争。
天上不可能有两个太阳,这国家也不可能有两个皇上。在他穿上龙袍的那天起,他们两个人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而且,他知道,薛魁还曾经化名薛鬼斗,到汴梁城抢夺过武状元,还被他爹金殿赐婚,差一点变成了他的妹夫。
“薛魁,朕落到你的手上,朕知道难免一死。但天子有天子的尊严,天子有天子的死法。”
“过来,帮朕更衣。”赵构看了看那个内侍,然后向他说道。
现在,在这个皇宫里,他能指使得动的,还听他话的,估计就只有这个内侍了。
“诶。”那个内侍答应一声,然后走了过来,帮赵构把龙袍给穿在了身上。
等穿上衣服,捯饬好之后,赵构这才向薛魁说道:“是白绫还是鸩酒,随便来吧!”
赵构知道,他是难逃一死了。因此,他也不在恍然,也不在害怕,而是放开了。
人生自古还不就是一死嘛,皇上又怎么了,最后还不是要化为一捧黄土的。
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根本就是骗人的,是糊弄小孩子的玩意。
自秦始皇开始到现在,不知道出了多少皇帝了。成天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可也没有见一个人能活到一万岁的。
别说一万岁的,连一百岁的都不多见。
而且,做皇帝的,能善终的也不多,他只不过其中一个倒霉蛋罢了。
想开了,一切就都平淡了,也就看开了。
“谁说你要死了。”薛魁看着赵构,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