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王雅果然也是35岁。
可是,她明明不在计划里,却出现在了计划之中。
35号中的十个人,是SWS所属P公司十五年前的同期练习生。只不过,经过公司的选拔,最后成功的是由SWS三个人。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油头锃光瓦亮,站在许念身前,“我听说她们几人,都留有一封信件,应该交给我们公司来处理!”
我和方小茹站在许念身边,看着对面的男子,胸口有P公司的身份铭牌,经理级别。
“信件之后会归还,现在不可以!”许念一副威严,毫不留情。
“你的上级领导是谁?我代表公司,提出严重抗议!”那男子气急败坏,歪着嘴,放着狠话。
我知道许念的脾气,应该只有薛局能治得住。我拉着许念,坐上了回警局的车,“别耽误时间了,你赶紧抗议去吧!”
方小茹开车,车上只有我们三个人,我把声音压低了,“明信片,是王雅放在CD里的!但是,是沈文让王雅这么做的!”
“那沈文是哪来的明信片?”许念盯着我,兴趣很浓。
我耷拉着脑袋,“这个还需要等等,我试了一下,没能完成模拟。”
“那咱们查查指纹!看看明信片上,有谁的指纹?”方小茹不以为然,熟练挪动着方向盘。
“那有什么用,你的,我的,谢凡的指纹,都在上面!对了,你那会儿为什么要上厕所?”
“我上厕所也有问题?那你为什么私自取出CD?”
我听着两人的争吵,头都大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因为他们说的,也都是我心中的疑惑,一切都太巧了。
“但是,收到明信片的时间,和案发的时间,有点误差。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许念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这特酿的算什么好消息?”
“这说明,倒计时50案和明信片之间的关联,已经弱化了。就拿35号来说,案发时间提前确定,我们看到明信片的时间,他们却无法估计。”
“听不懂!”
“明信片是在案发前准备好的,自杀的时间,和明信片的出现时间,没有固定的联系。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提前安排的,可能存在误差!”
方小茹叹了口气,拨弄着长发,“你就直接说,今天的事,提前安排好了,明信片只是个引子而已。”
“这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提前安排,怎么安排?”
许念歇斯底里掏出信封,犹豫了起来。
其中的内容,很可能就是潘多拉的盒子,这是一系列案件中,线索最多的一件。
我坚持,如果是提前安排的,肯定会有幕后的主使。不然,这么多的案子,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规律。
许念打开了信封,认真看了起来。
我和方小茹,很默契,耳朵竖了起来,等着结果。
“这帮畜生!”
许念合上信,闭着眼睛,吐着烟圈。
我悄悄把信拿了过来,上面的字眼,是那么尖锐。
打开着车窗,我看着远处的风景,这个世界的夜晚,也很亮。
可是,再美的人间,也难免有照不亮的角落。
方小茹降了车速,看着我和许念,“你俩什么情况?怎么了?”
信中,讲述了P公司利用练习生为名,与她们签订的合同,实为卖身协议。不管是成名了的SWS,还是没有成名的其余几人,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公司的迫害。
她们被强迫提供陪伴服务,还经常遭受各种虐待。人性的丑恶,让她们很绝望,也很无助。
经过这些年的积累,她们光鲜的外表下面,是羸弱不堪的身躯和内心。有人得病,有人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可是,没有王雅的信。
信中的际遇,她也肯定经历过,我猜想她是最后才决定入局的。
那些龌龊的字眼,让人反胃,但故事里的人,让人动容。这样的事情,非得要这么惨烈,才能收场吗?
演唱会上的歌曲,有些还在耳边回**。
我相信,SWS赋予了它们新的含义,它们一定会再火上一回!
“许队,这怎么办?”
我抬起头,看着许念,这种案子,牵扯很广,已经不是A城的刑侦大队,可以管的了。
“回去,抓紧时间找线索!然后,把案子提交上级!”
我点点头,虽然正义很重要,但这种麻烦,谁摊上也会头疼。让更有能力的人去解决,总好过为难我们几个小角色。
此刻,我不得不庆幸,我们当时就在现场,掌握了一些资料。
我闭上眼睛,抓紧时间休整。
回到办公室,许念吩咐,立刻审范思辰。
破例,我获得了陪审的机会。
“姓名,年龄,工作!”
许念把本子扔在桌子上,也没看对方,有气无力说着。
“我不是都交代过了吗?”
“我给你30秒的时间,要是不配合,我就把监控关了!”
“管监控干什么?我配合,我绝对配合!”
“快说!”
我看着记录员,在本子上记着,“范思辰,34岁,维修工人!”
听到对方的年龄,我的心砰砰跳着,这一定是预警!
“演唱会的高空威亚,是不是你负责?”
“我是负责,可是也不止我一个人啊!”
“你和SWS认识吗?”
“我认识她们,可她们不认识我!这都是大美女,男人哪个不喜欢?”
“所以,你毫不犹豫,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什么请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范思辰对答如流,我总觉有点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许念用笔敲着桌面,有点不耐烦的样子,“那你说说,几天前,石塘口的事儿吧!”
“石塘口?什么事儿?”
“来人,把监控给我关了!”
“我说,我说!你是说,那天电死人的事儿吧?该说的,我当时都说了,还做了笔录呢!”
“说点你不该说的!”
“你什么意思?什么不该说的?”
“你不是说,该说的,都说了?那还有什么不该说的?”
范思辰低下头,把脸藏在阴影里,“我是说,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许念站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
范思辰一动不动,很淡定。
我走上前,拦住了许念,客气说道,“别说以前的事儿了!你不如说说,你明天准备怎么上路?”
范思辰的身体,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