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念的办公室，我闭目养神。
现在还不能说，一切都结束了，只能说暂时告一段落。
L公司的人，已经到了。
调查的结果，L公司的幕后老板，竟然是马锋。
马锋成了策划一系列案件的人，范思辰适时充当了证人。
每个案件的详情，还在进一步整理中。
对于这个结果，我不想接受，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薛局对我进行了表扬，并决定让我出席之后的新闻发布会。
而且，我顾问的身份，也涨价了。
我不想抛头露面，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功劳，可是许念觉得我该参加。我说不过他，只能先答应下来。
马锋，成立了一个名为“A城清洁队”的组织。案件中的死者，大部分都是组织中的，甘愿被清洁的人。
什么样的人，应该被清洁呢？
我不认同对方的说法，固执己见。
许念也说我太较真了。
我的全部心思，都在那个神秘的面具男上面。
口袋里的手串，深刻地告诉我，一切另有隐情。
马锋是出钱的那个人，他清洁了别人，并给予经济补偿。这里边，我觉得有矛盾，逻辑也不通。
人们相信凶手的一面之词，也许是因为，他们等待的真相，来得太迟，来得太慢。
钱是怎么来的呢？
马锋有几项了不起的专利，卖了不少钱，成了富人。
那SWS呢？他能给得起对方的价码吗？
我窝在沙发里，看着黑暗把我彻底包围。
……
等二天清晨，我被许念带到一个会议室。
台上有三个座位，薛局的，许念的，我的。
场下空空如也，只有我和许念，冷冷清清。
“谢凡，想什么呢？看你魂不守舍的。”
我微笑回应，那些疑问，已经不适合再提起了，“没事，最近太累了！”
不多久，就有人陆续进了会议室。
有很多架着的相机、摄像机，让我很不自在。
最后关头，薛局才现身。
他举止优雅，缓缓走到台上，笑容既威严又和善。
我突然看到，我们头顶上，挂着一条红色的条幅。
我的角度，很难看到上面的内容，只看到了“倒计时50案”几个字。
薛局作为主持人，开场并做了通报。
我挺直了腰板，突然忘记了怎么笑，只露着一排白牙。
许念比我从容多了，还拿起来桌边的水，喝了两口。
一道道闪光，照亮我的脸，也照亮了人们心中的黑暗。
到场的记者，不止有A城的，还有外地的，甚至还有SWS粉丝团的。
“许念队长和谢凡顾问，为了案件侦破，付出的努力，无人能及！我特别介绍他们两位，和大家认识一下！如果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场提问！”
许念和我，挨个起身，和大家打招呼。
突然，我在人群之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陆璐。
她怎么也在这里？难道她也是一名记者吗？
我们俩对视了一下，她和我微笑，我也笑了，但很别扭。
“我想问一下许队长，这次的案件，一共造成了30人死亡，社会影响极大。你觉得是因为侦破的难度大，还是凶手太强了？”
我能感觉到许念，明显被这个问题惊到了。
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幸灾乐祸。
“倒计时50案，是个系列案件，涉及的人数众多。其中的案件性质分析，就有自杀、意外、他杀，三种。这种系列案件，通常需要不少功夫，因为信息量很大。我们刑侦大队，也会继续努力，提高侦破能力，更好守卫A城的安全。”
许念的手，在裤腿上搓了搓。
这个记者的问题，很尖锐，但也很委婉。
事件持续将近20天，死了30人，刑侦大队是吃干饭的吗？
“我有个问题，请谢顾问回答！”
我急忙收拾好表情，做出请的手势。
“您在侦破的过程中，提出了很多大胆的推断，它们大多都得到验证。那么，现在您的心中，还有没有其他的疑问呢？”
我一边笑着，一边看向薛局，“好，请坐！”
我是该说实话，还是说假话呢？毫无疑问，我别无选择。
我看着那一排机器，希望它们可以把自己拍得帅点，“不瞒大家说，直到现在，我的脑子里，还有很多的疑问！”
我话一出口，会议室就炸了锅。
薛局也捂着嘴巴，大声咳嗽了几声。
我把麦克风拉到嘴边，“首先，我说说，第一个疑问！”
“从我被许队找来后，我是一天好觉都没有，几乎天天晕倒。就为了这个事儿，许队还专门给我派了一个人，就负责照顾我！”
“为什么睡不好？为什么晕倒？压力大，睡不着！别人一天工作8个小时，可是我们连休息8个小时，都做不到！”
“我想问，这样的工作，值得做吗？”
薛局带头，用力鼓着掌，对我点了点头。
我皱着眉头，指了指窗外，“接着，我再说说，第二个疑问！”
“这些日子，我跟着许队长，去了不少地方，见到了很多没见过的风景。就比如说，那个重阳桥，上面的风景真不错！”
“站的地方不一样，看世界的角度就会不一样。世界太大了，大到没有哪个人，能完完全全地看完。”
“我想问，这样的世界，值得爱吗？”
薛局懵了，可好在许念带头，给我要来了掌声。
我起身，朝着大家鞠了一躬，“现在，是最后一个疑问了。”
“SWS演唱会事件发生后，我看到了很多新闻。各种版本的，对的，错的，半对半错的，数不胜数。”
“我想问，在座的各位，你们应该没瞎编吧？”
听完我的问题，台下的记者，哄堂大笑。
我坐下，台下的掌声，也响了起来。
我的第一个疑问，是要为侦破案件的工作人员正名。人们，往往指责多过肯定，批评多过赞美。我觉得，许念他们努力了。
第二个疑问，是借着案件发挥。把眼光放远，去爱这个世界，不要囚禁在某个狭小的角落。
第三个疑问，新闻的影响力，远比案件本身要大。真实的报道，客观公正的引导，至关重要。
我看到，台下有一个人，大拇指举得高高的。
是陆璐！
我也借此，为在场的各位，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