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說:“大羽你再一個讓人眼紅的就是,言家那小丫頭。”
陸羽很是吃驚:“這……這又怎麽講?溪安她好的很啊,又不惹事。”
老高說:“就是因為那丫頭太好了,太漂亮了,咱這十裏八村的,哪有第二個這麽好看的姑娘?”
陸羽有些明白,說道:“溪安確實好看,村裏的女人,有些眼紅嫉妒,也是難免的事情。”
“可不止村裏的女人,咱村的男人,又有幾個不……”老高想說“垂涎、覬覦”。
陸羽吸了口涼氣,又意味深長的瞧了老高一眼。
老高連忙擺手搖頭:“你可別亂想啊,我可是正經人。”他又說:“大羽你是老實人,也不愛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估計你不清楚,像咱這樣的村子,要是出了一個好看點的姑娘媳婦,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打著歪主意呢。”
其實老高說錯了,陸羽雖然不刻意打聽,但不代表他一點都不知道。山野鄉村民風古樸,但也就更開化不足,各種男女醜聞惡事的傳聞,幾乎不絕於耳。哪家媳婦和隔壁老王私通,誰家閨女被那個誰誰誰給弄了……這種事,陸羽知道的可是不少。
陸羽之前沒有想過,言溪安住自己家,也會遭人垂涎嫉妒。經老高提醒,陸羽忽然覺得,言溪安在村子裏待著,似乎也不是那麽安全,他決定以後要將言溪安“看緊”一些。
後來,老高又說:“村裏這些人啊,也是沒法講,你說的那龍鱷,要是真進了村子咬死了人,估計還是會怪你。”
“這又是為什麽?”陸羽徹底無語了,自己提醒他們,如果都不相信,難道這也怪自己?
“唉,這哪有為什麽,你提醒過一次但是龍鱷沒來,再來了不管你提不提醒,這都得怪你,誰讓你第一次騙他們呢。”
陸羽很委屈:“我沒騙人……”但他自己隨即又想到,雖然沒有騙,但村民們總歸是沒看到龍鱷,那和騙也差不多了。
從老高家離開,陸羽又去了陸迪、陸田、陸有、方大榮等幾家,這些人有相信他的,但也有不信的。有些人隻會想:“我活這麽多歲數了,從來沒聽說過什麽龍鱷,這世界上哪會有這種東西。”
但不管如何,陸羽最近都不敢再去綠穀布置傳送陣了,就算不為了保護陽山村,至少他不能讓言家四口有事。
這天上午,陸羽去了一趟鎮上張家,帶了些糖汁肉幹過去。陸明的女兒兩歲多了,吃的了這種零食。
陸明又告訴陸羽,鎮上原本請的那些團練守衛都走了,後麵又換了一批人。
陸羽猜到了一些,但還是問陸明:“換了什麽人?”
“林思搖這個人你聽說過麽?”
“聽說過。”陸羽心想,果然是這個人,沒想到他的勢力這麽快就擴展到了敦臨鎮。他又說:“換了就換了,能保鎮子安全就行。”
陸明搖了搖頭:“換來的這批人,比強盜也沒好多少,收的錢比以前那批人多幾倍不說,還成天吃東家拿西家。唉,日子不好過嘍。”
陸羽說:“實在不行,搬村裏去住?”
“那還是算了,家裏又沒有空房,我家人可不少。”
“咱家沒有,但是村子裏有啊,花點錢租幾間舊屋,也湊合能住。雖然說住的地方破舊些,但至少在村裏好有個照應。”陸羽是真心希望弟弟一家能搬到村子裏去,如果鎮上真的有什麽事,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
陸明想了想,然後說:“先還是不了,要是鎮上實在住不下去了,我們就回鄉下。”
陸羽點點頭,心想:“以後得多往鎮上跑幾趟了。”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起來,但和去年相比,今年似乎要好很多。但是沒有人覺得安心,誰都不知道,會不會某一天,這天氣會突然劇變,變得特別寒冷。
因為連續兩年的旱災,莊稼嚴重的欠收,聽說在陽山村外麵,已經是成片的在餓死人。為了找一口吃的,無數的人鋌而走險,提起刀,拿起棍,開始去搶,去偷。金華城範圍內,已經有許多的村鎮遭到強盜洗劫,被殺死打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到目前為止,陽山村還算安靜,周邊村落及敦臨鎮也很少遭強盜光顧,但幾乎所有的村民百姓,都已是人心惶惶了。
陸羽家裏糧食已經有些短缺了,不管怎麽節省,都沒辦法支撐到明年的秋收,並且誰知道明年年景會不會更好一些。今年春天陸羽買了不少大米,但是不管明年年景好或者壞,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肯定是再也沒辦法買到一粒糧食了。
但陸羽現在沒心思擔心糧食,他知道在陽山有一群凶猛殘暴的龍鱷,正對陽山村虎視眈眈的。陸羽現在不敢進山穀布置傳送陣,白天出門時間也不敢太久,最多上午會在附近山林裏轉轉,偶爾能獵隻野兔野雞回來。
這天晚上,陸羽正躺**休息,忽然村邊傳來一聲慘叫,慘叫聲是人發出來的。
第一聲慘叫過後,又接二連三的又慘叫聲響起,叫聲極其淒厲。陸羽心叫不好,連忙從**爬起,去廚房拿了菜刀,又叫醒言籍白,讓他在自己出門後,把家裏大門關好。
言籍白也聽到了叫聲,一臉憂愁的問陸羽,會不會是龍鱷進村了。
陸羽說很可能就是,讓他們在家裏待著,一定不要出門。
慘叫聲似乎是從老高他們家那邊傳過來的,所以陸羽尤為的擔心。
陸羽趕了過去,看到老高家大門緊閉,屋裏沒有點燈,也沒有什麽動靜。陸羽微微放心了一些,又去到老高家隔壁的院外,那是徐開富家。
徐開富有三兄弟,三家人的房子並排而建,和徐開富家隔著一條巷子的就是老高家的院子了。徐家三兄弟中老二徐開貴正是在那年瘟疫中過世了。
慘叫聲是從徐開富家傳來的,屋裏也是黑燈瞎火的。陸羽看到他們家院門和屋子大門破成無數碎片,屋內慘叫兀自不休。
陸羽衝了進去,黑暗中看見有兩隻龍鱷正在撲咬地上的一個人,其實那人已經不怎麽像人了,四肢缺了兩條腿,上肢都隻剩了半截,躺在地上任龍鱷撕咬,已經沒有氣息了。
堂屋左側房間裏有人在慘叫啼哭,是徐開富的老婆和兒子,那堂屋被咬死的這個,就是徐開富自己了。
龍鱷看到陸羽,放棄早已被咬死的徐開富,一齊撲了過來。
龍鱷撲擊的速度非常快,好在陸羽反應動作更快,避開三隻龍鱷的同時撲擊,菜刀砍在其中一隻龍的後腦上。
龍鱷身上的鱗甲又硬又厚,陸羽一刀砍下去,手臂都被震的微微發麻。不過陸羽力氣超級驚人,菜刀又鋒利無匹,這隻龍鱷腦袋還是被一下子給砍開了。
陸羽又砍死了另外兩隻龍鱷,喘了口氣,喊道:“我是村裏的陸羽,這怪物被我殺死了。”
“嗚嗚嗚……”屋裏有人哭泣,但陸羽沒有聽到龍鱷的聲音,他也不願意再待在這裏,因為又聽到了其他人家傳來的慘叫聲。
匆匆忙忙的出了徐開富家,陸羽正準備去下一家,不經意間看到被龍鱷撞碎的木門,心裏一凜,又回到了自己家。
陸羽回到家,見自家大門還好好的,心裏一定。敲門進去,言籍白問他:“是不是龍鱷進村了?”言家四口都已經起來了,正在堂屋裏坐立不安。
陸羽身上沾了不少龍鱷的血跡,他點了點頭:“我殺了三隻,村裏好像還有。”
“那……羽兄弟你要去再殺麽?”
陸羽有些為難,他擔心自己出門了,會有龍鱷闖進來。家裏的木門雖然厚實,可是並不能擋住龍鱷的進擊。但是村裏有人正受龍鱷屠戮,就這麽見死不救,陸羽也有些難以做到。
這時候,五人都能聽到不斷的慘叫聲,怒吼聲,還有龍鱷的尖叫聲。村裏不知道到底進了多少隻龍鱷,這讓陸羽更不敢離開了。
陸羽很焦急:“我擔心龍鱷會過來,家裏的門是擋不住的。”
言夫人心善,說道:“這可怎麽辦?羽兄弟要是不出去,村裏隻怕會死更多的人。”
陸羽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那也沒辦法了,我不敢讓幾位留在家裏冒險。”
五人麵麵相對,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而這時候慘叫聲更是此起彼伏,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喪命在龍鱷爪牙之下。
過了一會,言溪安說:“大叔,你去吧,我們可以躲在你家穀廩裏,你再把穀廩蓋起來,怪物不一定能找到我們。”
陸羽眼前一亮,忙說:“這樣可以麽?”
“這樣似乎可以。”言籍白也說:“我們躲進去,羽兄弟你快去吧。”、
陸羽猶豫了一下,說:“那好,你們快去躲起來。”
穀廩裏的大米隻剩下一半,言家四人躲進去後,陸羽把菜刀交給了言籍白,又將穀廩用木板蓋上,然後再去後院搬來一些土磚石塊,壓在木板上。
陸羽拿著言溪安平時背的那柄柴刀,再次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