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彭遠誌已經把吉普車開進了喬氏集團的大門。他笑著下了車:“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死皮賴臉!”
說著,他揮了揮手:“再見!謝謝你的照顧,我欠你二百塊,將來還你二百億!”
“你這人沒誠意!”
“我怎麽沒誠意了?”
“不想還錢就直說!”
“我是真想還!”
“那你還我二百就行!說還我兩萬,我勉強還能相信!你說個那麽大的數字,擺明了就是不想還!”
“要不,我們打個賭!”
“不打!”
說著,她轉身向喬氏集團的辦公樓走去。
“小母鴿子安知鴻鵠之誌哉!”彭遠誌嘟囔了一句,無奈地聳了聳肩,然後走出喬氏集團的大門。
喬瑞雪上了二樓,透過玻璃看著彭遠誌的背影,不由得嘴角翹起:“這家夥真是一朵奇葩,以後不妨多接觸接觸!”
在喬瑞雪琢磨“奇葩”的時候,彭遠誌已經走上大街。
他的家裏僅有一輛自行車,還是他爸和哥哥兩人共用。父子二人每天一起下地幹活,農閑一起出去幫小工。
所以,一分錢不掙的彭遠誌是沒有資格騎車子的。昨天晚上,還是同學騎車把他從家裏帶出來的。
現在,他就隻能步行回家了。
街邊的一家服裝店裏,仍然放著崔健的《一無所有》。
它的櫥窗裏站著幾個石膏模特,模特的身上被套了連衣裙、蝙蝠衫、健美褲、絲襪,讓過往的人都忍不住放慢速度。
這是個春心萌動的時代,所有人都是!
彭遠誌自以為把握住了時代的脈搏,他十分興奮,邁開步子往家趕。
他的家在城關鎮彭窯大隊。
彭窯村離縣城有十多裏路,他硬著頭皮,頂著烈日,走走歇歇。
出了縣城,彭遠誌目光所及,幾乎全是茅草房。八十年代中期,蘇北就是這麽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