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豪杰拼命地点头。
自从他意识到不对劲，三天前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他就用推发器把头发全推了，这三天也没再烧头发。
“嗯……这种情况就像人类的合同约定，你停止供奉，就相当于单方面毁约，人单方面违反合同条例尚且要赔偿，你毁约，他不仅要你的灵魂，还要让你不眠不休的超负荷锻炼，透支身体能量，让你在痛苦折磨中死去。”
玄墨想了想。
如果直接把画像烧毁，自己再念咒施法把里头的东西除掉，在契约还在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会伤到吕豪杰。
而自己又不在吕豪杰身边，他受到反噬，自己第一时间无法保证能救他，所以还是要先毁掉契约，保险一点。
“既然他图的是你身上的某样东西，那你就随便交出一个东西给他吧，这也算完成了你们的契约，至于给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对方的最终目标是吕豪杰的灵魂，但由于对方从一开始就存在蛊惑欺骗的心思，就相当于人间的合同陷阱、不平等条约。
所以吕豪杰也可以钻个空子，不管交出什么，只要能让契约完成或者作废就行。
在人类世界不平等条约尚且自动作废，那玄学界也可以借此卡个BUG，你不仁在先，那就别怪我不义咯。
吕豪杰挠了挠头，脑袋转不过弯，“大师，我要付出什么东西，才能替代我的命，逃过一劫？”
玄墨沉思片刻，“嗯……肾、心脏、肺、肝，皮肤也算个器官，诸如此类的都可以。”
“？”吕豪杰唰一下脸都白了，被吓得不轻。
【妈妈呀，主播，现在大晚上的，你能不能不要用那么平淡的表情说出那么惊悚的话，显得更恐怖了！】
【那幅画要灵魂，还说得过去，据说有些邪恶的东西，不是神不是鬼，会通过炼化或吞噬人的灵魂来修炼，越纯洁强大的灵魂对他们越有益，可……单要一个器官，有啥用呀！大师你在逗我们呢吧？】
水友们纷纷跳脚。
他们看起来那么像傻子吗？
玄墨故意一笑，“哈哈，逗大家玩的，那幅画要你的器官确实没什么用，还不如吸走你的精气呢。”
吕豪杰：“……”
众水友：“……”
【呵呵，大师，你开的这个玩笑除了冷得我房间快要结冰，一点毛病都没有】
【活了十八年，从未听过如此冷的玩笑】
【看出来了，大师毫无幽默细胞】
玄墨也看出满屏的尴尬，有点不解。
昨天上网冲浪的时候，看到一些主播都在直播间跟粉丝开玩笑，氛围格外融洽，看得出粉丝们也喜欢。
所以他才突然有兴趣，打算逗一逗吕豪杰，主要还是调节一下气氛，毕竟谁会喜欢沉闷恐怖的阴间直播？
难道他真的没有幽默细胞？
玄墨不信，打算下次再试试。
眼下先认真解决问题，“你附近有白事店或者纸扎店吗？”
吕豪杰认真想了想，“我的健身房处于老城区地段，附近商业成熟，并且保留了老一辈喜欢的特色，恰好健身房附近有一条巷子，就是专门卖白事用品的！”
“那你现在就去买个纸人，快去。”
“可是，可是大师，我好像被那幅画困住了，根本出不去啊！”
他已经整整一周没有出过健身房了，就连聘请的员工也一周没见人影。
吕豪杰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了七天。
“我说你能出去，你就能出去。”
玄墨举起保温杯，吹散萦绕半空的白色热气。
【大师让你去，什么妖魔鬼怪敢拦着你？哎哟，你不去我帮你去！真是看得我着急】
【加一，吕豪杰，我看你IP跟我在同一个城市，实在不行我买了给你送过去！】
吕豪杰仓促的爬起来，湿透的小背心也没来得及换，光着脚就冲出了健身房。
他一路狂奔，欣喜又激动！
他真的能出来了！
那个犹如健身地狱的地方，再也不想回去了。
吕豪杰一边疯狂呼吸着外头的新鲜空气，一边加速冲白事店去。
虽然他连着锻炼许多天，力量已经透支了，但生死关头，他激发出了更多的力量！
匆匆买了个纸扎人，吕豪杰回到健身房。
在门口他还踌躇犹豫了好久。
一想到里面可怕的画像，还有那些恐怖的回忆，他真的很抗拒再回去！
可看了眼直播间里的玄墨，吕豪杰定定心神。
再忍忍！很快就能彻底解脱了！
“大师，我回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刚进入健身房，吕豪杰就感到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让他快要喘不过气。
“扎破手指，滴一滴血上去，然后在上面写下你详细的生辰八字，最后到画像前，摆放贡品，焚香烧毁纸人。”
以纸人代替吕豪杰，正常来说契约一旦结成，这种做法是行不通的。
可谁叫那幅画里的东西，用的是不三不四的手段呢？
玄墨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好！”
吕豪杰立马照做。
他推开办公室，在画像前焚香上供，一如之前一个月一样。
只是这次，他不再诚心祈祷，而是要彻底斩断牵连，还要铲除这个害人的东西。
烧完纸人，吕豪杰突然呕了一口血。
他惊惧的问玄墨怎么办。
玄墨抬眼说道，“你之前超负荷的运动，已经让你身体劳损过重，之前有那东西的力量操控你身体，也是在压制你的不适，现在斩断了你们之间的契约，切断了所有联系，你只能自己扛着那些损伤，吐口血而已，没当场暴毙都算你命大了。”
吕豪杰窘迫的沉默了。
确实，就那不要命的练法，没直接死掉，他都该感恩戴德了。
接着，大家看到吕豪杰身上那畸形的肌肉，竟然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慢慢萎缩变小。
不到五分钟，肌肉完全消失不见，连带着吕豪杰的身高都变矮了，他又变回了曾经那个人见人嘲的细狗，浑身皮包骨头，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
可吕豪杰再也没了当初那种自卑的心理，当经历过生死，他看淡了，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那都是别人的事，他不会再因为体质，嫌弃自己了。
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能在人间走一遭，平安喜乐，就是一大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