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昊被說紅了臉,頭都快埋在胸前,小聲的喊了一句古將軍。
秋言則是愣住了,他可沒想到古準竟然會為他證明,雖然他是不在意這些,可是那也是在沒有人去為他做這些事情為前提啊,他現在覺得自己有些輕飄飄的,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另外,頂撞軍官,按軍法處置,沒意見吧?”
“啊?”陸文昊愣了,他本以為剛才自己那番行為,已經是把自己的小命都給提出來了,畢竟這不單單是頂撞軍官,甚至還下毒欲下毒害死,這已經是多大的罪名了!
再不是,自己也一定會帶著一身傷被遣送回家,將心中的那點殺敵夢藏在心中。
可是……可是竟然隻是簡單的軍法處置!這有又何妨?隻要能讓他呆在軍營,就讓他掃一輩子的廚房他也樂意!而現在古準將軍還能允許自己繼續上陣殺敵!
秋言出聲打斷他的思緒,笑道:“哎!小兄弟,不是吧?你還嫌這個罰重了啊?你這可是下毒呢,要不是我不追究,你這小命鐵定沒。”
陸文昊醍醐灌頂,頓時更是覺得自己應該就找個地方趕緊鑽進去!
人家就是這樣大度,毫不介意,反觀自己,卻是在這裏斤斤計較,真是妄為古將軍手下的人。
“對不起!秋,秋大哥!”
陸文昊中氣十足的一喊把秋言嚇一跳,這小孩兒,怎麽回事?一驚一乍的,秋言心裏這樣想。
“咳。”秋言掩飾的假咳一聲,算是挽回了一些麵子,又道:“行行行,你秋大哥餓了,先來份飯。”
陸文昊趕緊利落的重新給他盛了一份,打的滿當當的,量比之前多了一倍,秋言瞧著眉梢都是笑意。
這小子不錯不錯!
古準在旁邊直想翻白眼。
梧州城柳家。
秋風蕭瑟,鏡子中少女的碎發被輕輕吹起,悲傷的雙眼更加清晰起來,彎彎的柳葉眉微微蹙著,眉間平滑的肌膚夾了一條紋路。
“叩叩——”門被輕輕敲響,“小姐,出來吃點東西吧,有你最喜歡的麻辣魚。”
屋內的少女像是沒有聽見聲音,目光仍停在窗外光禿禿的銀杏樹上。
“如何?”
“夫人,小姐還是不出來。”
“你去把樓下的蝦仁粥端上來吧。”
“好。”
門外的交談聲停了下來,“叩叩——”門再度被敲響,“小克,那子風挺好的,你別把胃給餓痛了,快出來吃點東西。”
柳克聽到子風這個名字目光閃了一下,眉頭蹙的更緊了些。
顧博遠現在是她的未婚夫了,誰能知道自己連他麵都還沒有見過,就要結婚了呢?柳克更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帶出去聯姻,成為一個犧牲品。
果然還是不應該聽穆姐姐的話,乖乖回來,這不,一回來就說要去見個麵認識認識,說是認識,誰知道認識了是不是就要結婚去了?真是一點也不給我柳小克選擇的機會!柳克憤憤的想著。
“哢噠。”門被打開,蘇夢玉端著裝碗的盤子走進屋。
整個屋子是以淡粉色為主色調,掛著素白蚊帳的公主床放在中間,雙開的窗戶,秋風拂了進來,簾上的小鳥暗紋更是活靈活現,牆上掛著幾副價值百萬的畫。
一切裝飾都不難看出她在家中是十分受寵的。
“小克乖,快吃點。”蘇夢玉將裝著蝦仁粥的碗輕輕放在桌上。
柳克漫不經心的攪動被熬的軟糯的粥,“我不想結。”
其實柳克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恨不得現在把碗都給吃下去,可是從她回來到現在還和家裏人較勁呢——不吃,絕食了!
所以啊,柳克還是得一副林黛玉柔柔弱弱的模樣,吃不下去哎!於是她就隻能攪一攪,聞聞味兒。
柳克心裏苦啊,可就像啞巴吃了黃連,有苦也說不出,心中那叫一個後悔啊……看吧看吧,現在走也走不掉了!
柳克家裏人怕柳克再次逃跑,幹脆在家的範圍裏設置了一道屏障,在範圍內是使用不了靈力的,另外,在柳克的幾個窗口下都是有人輪番看守的。
沒辦法,誰讓柳克有從窗口逃脫的案例呢?這下可算是把柳克所有的逃離道路,都給鎖的死死的,每天就窩在屋裏看著窗外的銀杏樹。
柳克的思緒萬千,千想萬想,最後匯聚成一聲歎息。
“小克,別鬧,這有關咱家企業的安危啊。”蘇夢玉苦口婆心的說道。
“所以,我的幸福呢?那可是我一輩子的幸福啊!”柳克突然激動起來。
我才不要被支配的愛情!
蘇夢玉心想:孩子你過去了之後肯定是幸福的啊,要是那顧博遠欺負你了,我肯定二話不說就把你帶回來。
柳克又問道:“爸爸提出來的嗎?”
蘇夢玉趕緊反駁道:“不是,是……顧博遠主動提出來的,這也是他們提供資金所要的最穩妥的一個保證。”
顧博遠喜歡自己女兒多少年了啊,也是小克心大一直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追隨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心中還算放心。
也確實是公司的資金出現問題了,這時候也隻有他站出來說可以出這一筆數目不小的錢,隻有要求就是聯姻,但是如果三年後柳克仍不願意跟他在一起,那顧博遠就和她和平離婚,就當免費幫了個忙。
“然後我這是被你們賣出去了,還是抵押出去了?”柳克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媽媽。
蘇夢玉搖搖頭,“都不是,子風說了如果三年後你不願意,離了便是,他也不會攔著你。”
柳克想起自己的一個朋友說羨慕自己,羨慕一家子人都對自己很好,這點她不能否認,因為確實很好,從小他便是含著金勺子長大,也從沒有受過任何人的欺負。
那,就是為現在的犧牲做鋪墊?
“行啊,我嫁就是了。”柳克撂下一句便起身走進廁所。
哼!看我不把他氣走!
客廳。
“你又抽煙做什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如何嗎?”蘇夢玉下樓就看見自己的老公浸在一團煙霧裏,責問道。
柳匡文揮了揮手將麵前的煙霧弄散,“夢玉,你說我這樣做小克會不會生我的氣啊?”
蘇夢玉哼了一聲說道:“自己要相信你那好友,勸了也不聽,一個勁兒衝唄,現在栽了吧?”
柳匡文的公司是和好友靳智淵一起開的,可以說是白手起家,兩個人也搭配的很是默契,柳匡文負責錢和公司法務的問題,靳智淵則負責業務,宣傳等方麵。
就這樣的默契,再加上認識多年,柳匡文可以說是很信任自己的好友。
可是這樣的信任往往是最為致命的,這不,在靳智淵拿出一份文件展示他的想法的時候,柳匡文對文件的細則壓根就沒太仔細看,囫圇看了一遍便簽上了自己的大名,並直接給了款,蘇夢玉的提醒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大家都是多年的兄弟,柳匡文還為自己的好友辯解——他不是這樣的人。
在所有人都意料之外,靳智淵直接卷了公司大部分款直接跑路了,怎麽也聯係不到,足以見的,他的這位好友,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是蓄謀已久。
柳匡文再次拿出那份複印的文件,仔細一看,分明就是一份起草的方案而已!處處都是漏洞,壓根就不是他的實力應該寫出來的文案。
文件內容什麽都是說了個大概,隻有在錢方麵倒是寫的很是清楚,數目也不小,但是此刻,他的好友早不知道帶著錢跑到哪裏去了。
柳匡文再是後悔不已卻也是無能為力了,當下就是將公司抵了出去,獲得運轉資金,可這樣運轉資金終究不是穩妥的事情,稍不注意,公司就沒了!
所以,在顧博遠提出這個意見的時候,自己是欣喜的,一時間也忘記了想到更多,便也同意了。
“哎。”柳匡文自責的搖了搖頭,拿起茶幾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我這不是……”看見自己女兒開了門下樓趕緊住口。
“小克餓壞了吧?想吃什麽?”柳匡文關切的問道。
柳克走過去,不鹹不淡的說道:“被你們氣飽了,不餓。”
“……”
柳匡文瞥了一眼自己夫人,發現她正憋著笑,並不準備幫自己一下,摸了一下鼻子幹巴巴的開口道:“小克啊,爸爸這也是無奈之舉啊,但你要是在那邊受了欺負,回來說,爸爸一定不輕饒那小子。”
“哦,我信了。”柳克看了他一眼。
柳匡文:“……”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你信任爸爸啊……
柳克又說道:“爸爸,我怎麽聯係他?我至少得和我的未、婚、夫見上一麵吧?別到時候結婚把人都認錯了。”
未婚夫三個字她說的格外咬牙切齒。
雖然見過照片,但誰知道照片是不是p過的?現在這世道,臉都能是假的,照片還不行了?是你看不起技術還是怎樣?
柳匡文有些尷尬,看來自己女兒要恨上自己一段日子了啊……
“自然要見個麵的,明日我帶你去見一見吧。”
第二天某咖啡館。
柳克靠著窗而坐,目光清清淡淡的落在窗外匆匆而過的行人身上,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咖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