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遊樂場內的每一個人，都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數十雙眼睛，直勾勾的匯聚在了鮑其玉的身上。
他們清楚的看見，黑哥掏出了一大摞鈔票，硬生生的塞進了鮑其玉的手裏。
鈔票很多，各種顏色的都有。
至少有四五百塊。
這筆錢，幾乎是普通人一個月的薪水了。
“老板，你這鴨子，從哪弄來的？”一人問道。
鮑其玉微微一笑，道：“行業機密，暫不告知。”
“這鴨子這麽賺錢，你也帶我們撈一筆唄。”
“是呀是呀，剛剛那個黑大個說，這種藍鴨子在隔壁鎮子，得好幾百一隻，你這裏就賣五塊。要是咱們倒騰一下，還不得賺大發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把藍鴨子幾乎吹上了天。
鮑其玉也不再理會他們。
默默的收拾東西，離開了遊樂場。
很快，藍鴨子的事，就傳到了趙涵的耳中。
“藍色羽毛的鴨子，還有這種東西存在？”
趙涵點燃了一根煙，饒有趣味的望著王富貴。
王富貴連連點頭，道：“是的，鮑其玉最近，就在這一塊售賣藍羽鴨子，每隻賣五塊。”
“五塊？！”
就像是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趙涵噗嗤笑出了聲。
他清楚的記得，鮑其玉和自己簽訂的合同，是以每月四萬元的價格成交的。
這麽一大筆錢，普通人根本就出不起。
而，出得起四萬元租金的人，也不屑於來到這種小地方創業。
因此，鮑其玉的處境，非常尷尬。
趙涵以為鮑其玉與眾不同，會有不同尋常的辦法，將這四萬塊的本金給掙回來。
想不到，搞了這麽大半天，鮑其玉僅僅就是賣鴨子。
賣就賣吧，還搞了這麽虛頭巴腦的一套。
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嗬嗬嗬嗬……”
馮玉文叼著煙，一陣發笑，嘲諷道：“王經理，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鮑其玉找到稀有品種了吧？”
隨著話音的落下，王富貴咯噔了一下。
他的視線，立刻匯聚在了馮玉文的身上，問道：“什麽意思？”
“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它的規律，這是生態平衡，除非是人為，否則不可能被改變。”馮玉文輕淡道。
“哦？馮總的意思是，鮑其玉找來的這些鴨子，都是假的？”王富貴問道。
“哈哈哈，豈止是假的？簡直假的不能再假。據科學統計，世界上的鴨子隻存在幾種，而他們的羽毛，大多數都是白色和黑色，再者是灰色。根本就不可能有藍色羽毛的鴨子，就像在這個世界上，你永遠找不到黑色的花朵一樣。”
馮玉文的語氣很輕。
但就是這樣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卻充滿了說服力。
自己是售賣茶杯犬出生，什麽樣的新奇玩意兒沒有見過？
別提狗了，自己還試過茶杯貓。
但貓礙於身體機構與狗不同，因此即便做成茶杯動物，也不足以驚豔到所有人。
畢竟，貓科動物的身體很軟，甚至能夠在窄小的密道內同行。
即便不刻意的縮短骨骼，貓科動物也能夠輕鬆的放入茶杯。
而，犬科動物則不同，它們的骨骼大多數比較硬，製作成茶杯犬，效果非常明顯。
起初，馮玉文不止試驗茶杯犬，就連茶杯雞，茶杯鴨，也全部試過。
最後發現，隻有狗這種動物，最容易獲得人的好感。
自己走南闖北，見到的伎倆簡直太多了。
好端端的，鮑其玉突然帶來幾十隻藍羽鴨子。
這件事，簡直荒謬的不能再荒謬。
馮玉文斷定，鮑其玉在這些鴨子上，動了手腳。
“王經理，你剛才去遊樂場外，注意到什麽了嗎？”馮玉文問道。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王富貴有些詫異。
他微微皺眉，問道：“注意什麽？”
馮玉文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王富貴，深沉的抽著煙，“人流量的聚集程度，商品的吸引力，鮑其玉的說服力，購買者的執行方式，以及談話術語。”
王富貴滿臉汗顏。
看向馮玉文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可思議。
自己隻不過是出門看看發生了什麽事，解決一下問題的矛盾。
誰還注意這些東西啊？
“哼，虧你還是商人，連這些洞察能力都沒有嗎？”
見王富貴遲遲不說話，馮玉文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他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將煙頭碾滅，丟進了煙灰缸。
“我知道鮑其玉想要幹什麽，無非是想要利用鴨子，滿足人的獵奇心理，從而達到售賣經營的目的。我承認，這個人很有商業頭腦，但是方向卻錯了。”
“一般而言，人喜歡的是貓與狗，再者是兔子之類的動物。雞鴨身為家禽，根本就不可能獲得任何好感。可能會有人因為染了藍色羽毛的鴨子比較好看，會進行購買，但這類人，實在太少了。鮑其玉或許能夠在遊樂場賺到錢，但賺的並不會很多。”
馮玉文說的頭頭是道。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連趙涵看向馮玉文的眼神，也充滿了驚訝。
“染了顏色的鴨子？”
就像是聽見了世界上最震驚的事情似乎的，王富貴驚訝的下巴都快要掉出來了。
起初，他看見藍色鴨子的時候，還真的以為是某種稀有品種。
確實驚豔。
想不到，居然是鮑其玉染了顏色的鴨子。
“哈哈哈哈，鴨子染色，五塊錢一隻售賣，這不是詐騙嗎？再說了，光靠賣鴨子，一個月也掙不到這麽多錢啊。”
王富貴連連搖頭。
鮑其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像是一座危樓。
轟然倒塌，成為了粉末。
“小人物而已，成不了大事。”
馮玉文再次點燃一根煙，看向趙涵道：“趙經理，我建議你把目光放在我提供的新型玩具上，保證能夠讓你賺的盆滿缽滿。”
“嘶……”
趙涵倒吸一口涼氣，陷入了沉思。
馮玉文確實是小有名氣的商人，靠一手玩具出了名。
隻不過，他的玩具，和其他人的不一樣。
通常，玩具是指玩偶，以及各種供小孩子玩耍的物品。
馮玉文售賣的玩具，是活物，也就是茶杯狗。
聽說，在隔壁城市，效果非常顯著。
趙涵這才邀請馮玉文來到遊樂場，想要一起探討這類玩具。
“馮經理，你準備效仿鮑其玉，在遊樂場裏售賣這類新穎的玩具嗎？”趙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