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住著我的小甜點

第一百九十一章 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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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陸若馳在一旁哄著,程心很快就閉著眼睛睡著了。

陸若馳坐在旁邊看了半晌,摸了摸小姑娘散在枕頭上的烏發,做了個決定。

“你是說兩年前心心的心理醫生誤診了?”

程意在聽到陸若馳的猜測後很驚訝,他們當年在S市找了很多人才找到了程心的心理醫生,這兩年程心還有去醫生那裏複診回訪。

但從來沒人想過程心的病從開始確診的時候方向就錯了。

白東寧也很吃驚,但她對心理疾病這塊不是很熟悉,所以問陸若馳:“為什麽覺得心心的狀態不正常啊?她對薛南星的聲音有陰影,聽你說的反應,還挺合理的啊。”

陸若馳搖搖頭,程心的反應很明顯已經算過激了:“小橙子跟我描述的是,薛南星的聲音好像在她腦海裏特別清晰,已經到了她自己都覺得奇怪的程度。”

“而且她已經兩年沒聽過這個聲音了,再熟悉再害怕也不可能控製不了自己。”

程意聽了陸若馳的話不禁懷疑起心理醫生的可信度,當年程心的情況比較急,他們也是通過層層介紹找的醫生,理論上並不是他們很了解的醫生:“那你懷疑是個什麽情況?”

陸若馳頓了頓,才在程意和白東寧的注視下緩緩開口:“或許你們有聽說過,催眠?”

“啊?”白東寧覺得有些荒謬,這不是在電影裏才出現的東西嗎?現實中真的有人會用到這個技術嗎?

“可是薛南星怎麽對心心催眠啊?他和心心也沒住在一起過,平時出去也是公共場合,不符合催眠的條件啊。”薛南星和程心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沒有特別越軌的行為,就是這樣才蒙蔽了所有人,直到程心對白東寧發出求救信號。

“我一開始也在想這個問題,一般的催眠都需要循序漸進,要有安靜舒適的環境,還不能讓被催眠者產生強烈的反抗。薛南星不能做到,但有人可以。”陸若馳一點點把自己的想法講出來。

白東寧還是有些不解,能讓程心放下防備的地方,不就是家裏?程心沒有反抗意識的人,不就是自己和程家人?

但是他們也不會對心心做這種事啊,再說,他們也不會。

“心理醫生在治療病人的時候,他人不能在場吧?”陸若馳解釋道:“也就是說,小橙子接受治療那段時間,從始至終都隻有她和心理醫生知道全程發生了什麽。”

“這倒是。”程意這兩天眉頭就沒鬆開過,斂眸回憶了一下,每次送程心去治療,程心出來的時候總是神色恍惚,臉色蒼白,他和白東寧也問過,醫生隻說是治療強度有些大。

他們當時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也就隻能相信醫生的話,而後來程心的狀況也越來越好了,他們也就忽略了這個問題。

“醫生有問題?!”白東寧震驚地捂住嘴巴。

靠!如果真是醫生有問題,那他們不是害了心心嗎!

陸若馳沒有直接下結論,而是嚴謹地推斷:“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這也隻是我的推測而已,小橙子當年的情況我不清楚,所以才想問問你們,治療的過程是什麽樣的。”

“知道了過程,你有辦法解決?或者是,你有信得過的專業人士?”程意反問,催眠這麽玄乎的事情,他是不敢輕易再讓程心涉險了。

假如像陸若馳說的那樣,程心的心理醫生真的有問題,那程心現在的狀態,已經比預想中要好,隻是對薛南星的聲音有強烈反應,正常生活沒有受到影響。

貿然再換醫生治療,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有。”陸若馳點頭,很有信心的樣子。

“我們怎麽信你。”程意和白東寧對視了一眼,白家在這塊沒怎麽涉獵,資源很少,隻能找到那些求財的庸醫。

“我曾經被催眠過,很成功。”

催眠對陸若馳來說,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被送回陸家那一年,他親眼目睹了母親在車輪下的慘狀,那年夏天很熱,郊區的柏油馬路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幹裂開,溫熱的**在母親身下蔓延開,他好像感覺不到母親身上的溫度,滿眼刺目的紅。

肇事的車輛開得很快,他的視力和記憶一直都很好,但就是那天,無論他再怎麽重複,也背不下那輛車的車牌號。

後來回了陸家,他很長一段時間看到寬闊的柏油馬路就會應激性的,隻看到紅色,好像瞎了一樣,什麽也看不清。

他很暴躁,不知所措,在學校靜不下心,在陸家備受嫌棄。

白姨發現了他的異常,才把陸學民對他的失望變成擔憂。

他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擅長催眠的心理醫生,陸學民特地把他請過來,為陸若馳看病。

那是一個很溫和的長輩,至少對正直青春期的陸若馳來說是這樣。

三個月治療期一過,陸若馳的症狀徹底好了,脾氣也不再暴躁易怒,隻是偷偷聽見醫生和陸學民說。

“小馳可能會忘記一些事情,那天的人、事、物,在他心智成長起來之前,少跟他提起吧。”

那樣溫柔的心理醫生,和嚴格的陸學民形成鮮明對比,陸若馳因為他的離開悶悶不樂了好久,後來哪哪都和陸學民對著幹,才算是跌跌撞撞走完了叛逆期。

“按你這麽說,催眠應該是一個很舒適的過程才對啊,那心心這個情況,怎麽是恐懼和害怕?”白東寧聽完陸若馳的描述之後提出疑問。

“催眠大體可以分兩種,母式和父式。所謂母式催眠就是用溫情去突破受術者的心理防線,也就是一種柔性攻勢;父式催眠就是以命令式的口吻發布指示,讓你感到不可抗拒,而不得不臣服。”這是後來陸若馳自己去查的資料:“薛南星用的催眠應該是屬於後者,所以小橙子對他的聲音感到畏懼,想反抗,但又做不到。”

“你說的心理醫生,能找到嗎?”程意覺得這樣的人不好請,他能為了程心的事專程再來H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