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們都還沒有手機,聯係不到程迅,陸若馳就拿了零錢帶程心坐公交回市區。
兩人坐在公交的最後一排座位,陸若馳緊緊牽著程心的手,好像小姑娘身上溫暖的體溫,能提醒自己他還有人要照顧,不能自亂陣腳。
程心這天尤其聽話,任由陸若馳抓著她的手,乖乖抱著作業沒出聲。
小也哥哥,看上去有些不舒服啊?
程心的小腦瓜還在思考要不要關心一下陸若馳,陸若馳就先開口了,聲音很低,拚命壓抑著什麽似的:“心心,今天的事,對誰都不能說,你哥哥、爸爸,也不能說。”
“啊?”程心還有點轉不過彎來,對別人不能說還能辦到,但是哥哥和爸爸……“他們要是問心心怎麽辦?心心不能撒謊。”
程心肉肉的小手指糾結地捏了捏,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地就先肯定了小也哥哥的話。
“他們問起,我來回答。”陸若馳比程心高不少,坐著也能俯視小丫頭紮著兩個小辮兒的烏黑發頂。
他一直很羨慕程心幸福美滿的原生家庭,發生了這種事情,這小丫頭,怎麽接受得了。
“唔……那好吧。”程心努力思考了一下,那她就和爸爸哥哥說,去問小也哥哥!
“小也哥哥,我們真的不用等媽媽和舒姨嗎?”程心仰著臉詢問,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
陸若馳看了一會兒這雙天真無邪的眼睛,說不出殘忍的真相。
“嗯,不用等。”
輕輕的回應揉碎在公交車行駛帶起的微風裏。
不用等了,因為永遠等不到了。
*
“那趟公交,是我覺得這輩子做過,最長最長的公交。”程心眼神飄忽著,靠著陸若馳的肩膀描述道:“後來我又重新做過,不過二十分鍾的車程,當時感覺,好像過了一輩子一樣。”
程心講的很生動,陸若馳也回憶起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內容,多半是小程心怎麽耍賴撒嬌讓他幫著寫作業,在風扇前捧著西瓜蛋糕吃的滿臉都是,還有清姨手腕上搖搖曳曳的紫羅蘭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