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你一些事情。”韦恩芒说道，抬手插兜掏出烟盒，捏出一根，问道：“你抽烟吗？”
赵书华摇摇头，但又微微一滞，然后接过了那根香烟，道：“可以试试。”
他点燃烟，猛吸一口，没有感受过这等刺激的喉咙，让他眉头紧锁。吐出一口白烟，看着烟雾升腾消散，他看向韦恩芒，道：“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韦恩芒只是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他认识的赵书华，可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又是一口烟气吐出，他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到一半，显然他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他单手撑地仰头看着天空，似是回忆，呢喃道：“在我需要很多钱的时候，他们找上了我。”
“所以你帮他们杀人？他们是谁？”韦恩芒急迫的问道。
赵书华看向他，道：“你在管理者，应该知道，最近南都很乱。”
江晓茫然的看着他，自己只是一个刚加入管理者，这是第一次跟着出任务，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这种时候，就只能问韦恩芒了。
点了点头，韦恩芒叹了口气，道：“的确，最近龙的犯罪异常猖獗，管理者现在顶着很大的压力。”
赵书华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和那些龙差不多，都是被他们找到，抛出条件，只要我们做很简单的事情。”
听到这里，江晓和韦恩芒都盯着他，两人都没有好奇的问，是什么事情。但是，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猜测，而那个猜测，就是答案。
赵书华也没卖关子，很快就继续说道：“只是让我们在南都杀人闹事，闹的越大越好。”
韦恩芒点点头，随即继续问道：“你说你缺钱，发生事情了？”
说到这里，赵书华的表情，明显的落寞了下来，道：“陈叔家的小孩，得了癌症，但发现得早，可以及时切除治疗，但是，需要一大笔钱。”
两人都是微微一怔，他们都以为赵书华缺钱，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可没想到，是为了别人着想。
江晓自己也患了癌，虽然修炼之后，再没有发作过，但是江晓知道，这是个定时炸弹，三个月的时间一到，自己立马完蛋。
“我本来是去西区找工作的，但是那天，我真的没控制住……”
南都西区，十字路口附近的咖啡馆。此时已是黑夜笼罩，夜间的都市有它另一番色彩，在各种霓虹灯的闪烁下，咖啡店里，赵书华坐在靠窗的桌前，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
霓虹闪烁透过窗户拍打在他脸上，似乎想让他恢复清醒，而他却是不耐烦的扭头一甩，狠狠的搓了搓脑袋。
面前，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还亮着屏，上面是一条条短信，大致都是：很抱歉，您的简历未……
今天投简历的各家公司，没一家肯录取他的。自己也问过一些店铺招不招人，可得来的都是摇头拒绝。
想到在集装箱区域，棚子里传出小孩的呕吐声音，还有陈叔焦急的安慰、和他老婆的啜泣声，他的心里更加烦躁和焦急。
周围客人的谈话声，服务员的聊天声，还有情侣夫妻的打情骂俏声，充斥在耳边，更是让他烦闷至极。
他现在，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他端起面前的咖啡，仰头一饮而尽，而后站起身来，准备出去。
也就在这时，他看见柜台旁边贴着的一个招聘信息，招服务员，十八到四十岁，身高……
自己是完全符合这个标准的，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柜台里面的一个年轻人，道：“请问？你们这儿还招人吗？”
“招啊！”那人想都没想就回答道，然后问：“是帮你家小孩找兼职吗？”
闻言，赵书华挠了挠头，憨笑道：“哈哈，是我自己要找。”
那人顿时一脸迷惑，然后上下仔细打量了赵书华一眼，鄙夷的冷笑道：“您都这个年纪了，就不用找这种工作了吧！”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也绝对不算小，在这家咖啡店的空间里，已经足够让所有人听到。
当即，他们大多数人，都转头看向柜台这边，当看到是一个衣着朴素，甚至洗的都已经褪色，年纪看起来已经有三十多岁的男人时，顿时都忍俊不禁。
赵书华有些尴尬，他尽量挤出笑容，指着旁边的招聘信息道：“你们这儿不是招四十岁以下的吗？”
柜台内的那人擦着咖啡杯，淡淡的哂笑下，道：“那都是写着看的，这里的服务员没一个年满十八岁的。”
赵书华转头看去，两个服务员正聊着天，看到赵书华看向他们，脸上的笑容凝固着，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
他们的样子，的确是高中生模样。
那人笑着放下手里的杯子，道：“所以啊叔，正经找个工作吧，这个年纪了还当无业游民，多捞啊！”
这句调侃，引起咖啡店里一阵哄笑。
赵书华脸上挂不住，迈步朝着咖啡店门口走去。
就在他距离门口一步之遥，即将抬手推门之时，一道声音钻入他的耳中。
这道声音是极轻的，只有说话的人和周围几个人能听见，到了赵书华这个距离，普通人的听力是绝对听不见的。但是赵书华不是人类，他是龙，这句话，很清晰的被他听见了：
“这种人就该去死，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他的脚步顿住了，他的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动力，停滞着。
而就在数息之后，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频率是以往的数倍！所有被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被彻底解开禁锢的枷锁，血液在身体各处飞速流窜，一腔热血上涌。
他的眸子，在瞬间染上猩红，尘封许久的龙的气息，在此刻被彻底释放。
在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仿佛失去控制，但是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能看到自己张开双翼，能看到众人诧异的目光，看到他们来不及反应，就被羽毛钉死。
他最后走到了柜台前，那人惊慌的跌倒在地上，双手蹭地两脚乱蹬。
至少在最后那一刻，他能控制所有的一切，但是，他还是决然的张开了翅膀。
他对人类，彻底失去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