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行头的苏歌拿着那张无取现现金转存二十万的转存回执,不再聚焦在徐凤这件事上。
和公输頫的分魂沟通过,这已经过了些天,那天红绿灯路口见义勇为救罗勇的行车记录仪大概率也被覆盖了。而且由于行车记录仪大部分都是不联网的,公输頫没法帮苏歌黑进网络。
仙界智囊团,感觉充当打手的机会并不多啊!
从银行汇完那二十万,没见苏歌开着秦甯的帕梅,而是打了个车。
刚上车,网约车司机就话痨开了,说起了全民接力的这件事的原委:“你看新闻了吗?第一次网民们这么齐心协力,要这个渣滓自首!”
“师傅,其实徐凤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网民也不会自发捐款!”苏歌不想过多谈及这个话题。
“呸,这种渣滓,人肉出来的话,我众筹让人买刀去砍他!我真的会寄刀片!”司机义愤填膺,显然动了气。
这司机也是个性情中人,也是个暴脾气,有骂了好几句难听的。
骂完‘骗’徐凤的那人后,司机又夸奖道:“那个捐二十万的匿名网友,可真是大爱无边。那渣滓和这位爱心网友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要我说,那渣滓死一百遍都不够!死后他得下地狱!”
苏歌嘴角咧了咧,不再接话,免得万一给这司机发现他就是那个‘渣滓’,岂不是要挨揍?
到了东风路小学,苏歌下了车。
罗勇上学的小学!
苏歌要开始启动命运的齿轮了!
总不能被人冤屈了还得接受吧?
现如今收集了不少的证据,但没有一件是直接证据。
在苏歌身上有几个热搜,只要有直接证据,就能令事件反杀!
“我是他舅舅,对,我找他班主任!”苏歌一点小恩小惠就说通了门岗,很快罗勇的班主任就来了。
“赵老师,他找你。”保安指着苏歌。
苏歌连忙上前,戴着帽子低着头,握住赵不同的手:“赵老师,方便聊几句吗?”
“你是?”
“我是罗勇的舅舅。”
一听是学生的舅舅,赵不同显然放下了警备:“你找我有事吗?”
苏歌给赵不同递了一根烟,给他点了火,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借一步说话?”
赵不同也觉得站着说话不好:“走,去接待室那。”
坐在接待室,苏歌低头一脸的惆怅,就一个劲抽闷烟,一根两根三根。
赵不同见苏歌不说话,出于为人师表的素养,也没开口打破这个压抑的气氛。
苏歌抽完第三根,才问赵不同:“赵老师,有水吗?”
“啊,有。你等一下。”赵不同赶忙找了个杯子,给苏歌递了一杯温白开。
赵不同倒是认不得苏歌,他关注过热搜,但那些已经打上马赛克了,加上他顾着备课,班里的问题学生也不少,哪有精力去找有苏歌面目的高清视频。
何况现在媒体传播的红绿灯路口的视频,已经都是有马赛克的了。
苏歌昨天脸红肿着到现在还没消,涂了药酒有些泛黄,对赵不同来说就更不可能认得了。
苏歌轻呷了一口,这才语气低沉地说道:“我是罗勇的远房表舅,当初刘芬嫁到大城市后,不是很待见我们,大家亲戚其实就很少往来了。但血浓于水,刘芬不待见我们,我们却见不得她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
“听说不少人捐钱啦,而且撞人者好像昨天被曝说有巨额财产,应该能赔偿。”赵不同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舅舅为什么要惆怅。
苏歌嗐了一声,道:“错了!那些都是网红无底线的作秀,网上的捐款压根没到刘芬手里。而且由于刘芬贪这种小便宜,导致全网以为罗勇的医疗无忧呢。都是错觉!”
赵不同想不到是这样,道:“你这么一说,罗勇他母亲的确是昏了头。而且,其实罗勇的脑瘤早就有了,那外卖员其实挺倒霉的。”
苏歌心里有了谱,难怪在楼梯间听到刘芬哭诉的时候,说到两个月前查出来脑袋长东西,好不容易有个姓苏的来背锅,怎么偏就是个送外卖的穷鬼。
估计刘芬也有看网络,许翎爆料苏歌的巨额存款单,肯定会被刘芬惦记上。
“赵老师,我来就是有一事相求的。”说着,苏歌从兜里拿出两万块,放在桌子上。
赵不同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几个穷亲戚凑的,不多。我想以班级捐款的名义,给罗勇这笔钱。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刘芬,这是我们凑的。”
苏歌这是先取得赵不同的信任。
“这……其实今天我也在班里发起了捐款,可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杯水车薪。”赵不同的确是个好老师,从公文袋里也拿出了一沓钱,零钱散钱居多。
还有一张A4纸捐款名册。
“那行,就当是班里的捐款。不过名册上我可能得备注一下,不介意吧?”
“不可以。就以赵老师的名义吧!”
赵不同想了想,无伤大雅,就同意了。
苏歌突然道:“对了,其实我认识一个脑瘤方面的专家。”
顿了一顿,苏歌叹息道:“算了,大家当初说了老死不相往来,谁也不想先低头。”
赵不同却开口道:“他舅舅,两个月前,罗勇其实就检查出了疑似有问题。后来刘芬怕罗勇没法上学,就说是检查错误,大家也就没当回事了。最近这两周,罗勇偶尔会说头疼,后面不就……”
想起来什么,赵不同去了隔壁办公室,须臾就拿了一张请假条和化验单过来了。
“其实罗勇的家长挺让我们崩溃的!两个月前,她拿着这张单,要我们学校发起捐款。后来看没捐到多少,反而学校要求罗勇居家休养,刘芬就不干了,还来学校闹了一顿。”
赵不同是有素质的老师,不能说刘芬泼妇,但言下之意也是这个意思。
他也能理解苏歌这个远房表‘舅舅’为什么和刘芬老死不相往来了。
实在是刘芬很奇葩。
“我看看。”苏歌拿过来一看,化验单上是疑似脑部有肿瘤,但有待进一步MRI检查。
苏歌拿手机拍了照,装模作样道:“我那朋友很厉害的,我看看他有什么看法。”
照片里,连同请假条也拍进去了。
“他舅舅,我还有个课,你看要不要在这坐一坐?”赵不同看了看手表说道。
苏歌当即起身,表示差不多自己也得走了,不然赶不上班车。
望着苏歌离去的背影,赵老师摇了摇头,摊上刘芬这样的泼妇,这表舅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在捐款名册上,赵不同还是拿笔写上了‘舅舅,两万’。
郑重地将苏歌给的两万块放到公文袋里,然后在自个兜里掏出五百块,想了想,又把口袋里的钱全部拿出来,数了数,还剩三百五十多。
将五十多块放回兜里,另外那三百连同五百块添在了一起,然后赵不同在‘舅舅’后面写上:赵不同,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