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
聽到這一聲音後,司南北頓了一秒鍾,有些遲疑地問道。
這個聲音跟他的老朋友白澤很像,但是又分明蒼老了很多。
“是你嗎?白澤?”
然後,那個聲音似乎輕笑了下,這才說道,“是啊,我的老朋友。”
“真的是你!你還活著?!”司南北驚喜異常,他完全想不到萬年後居然還能再次白澤的聲音。
“你這個問題讓我怎麽回答?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白澤似乎苦笑了一聲。
“嗯?”白澤沒有正麵回答,讓司南北有些懵,“到哪裏看?你在哪裏?”
他這時才開始四處打量,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山崖處,這一處寸草不生,空氣幹燥滾燙,地麵上還留有之前異獸們走過的,已經不大清楚的腳印。
那些腳印通往下山的路,漸漸地消失不見。
他抬頭看去,又再次看到赤紅色的天空還有黑紅的太陽,心頭的猜測終於落了地。
果真,之前看到的蠻蠻幻境就是異獸世界。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樣?
司南北四處張望著,卻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一點白澤的影子,“白澤,你在哪?”
“老朋友,來聖山吧。”白澤聲音裏似乎含著笑意。
“聖山......”司南北一聽到這個地名,一時有些愣住了,這個地名實在是在記憶的深處了。
“哈,老朋友,萬年過去了,難道你也老了嗎?”白澤再次開口,這次說話的腔調跟萬年前那個風流模樣終於在司南北腦海中對上了。
“那可不能,我還是少年!”司南北有些驕傲地抬了抬下巴,複活後的這副皮囊,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就是這地貌實在變化有些大,萬年了啊——”反正司南北是不可能承認自己不認路的。
“哈哈哈,對對對,滄海桑田啊!”白澤大笑一聲,“行行行,我給你個指引,你跟著走就行。”
話音剛落,在司南北身前就出現了一個閃著綠瑩瑩光亮的小蟲,要說樣子的話,比較像地球上的螢火蟲。
司南北一見到這個小蟲後,瞬間失笑,這是當年他跟白澤暢遊天地間時,最愛用來逗女孩子開心的小東西。
小蟲在空中上下翻飛了一圈,看引起司南北的注意後,就徑直忽忽悠悠地往前飛去。
它的方向跟那些異獸留下腳印方向截然相反,通向了另一條下山的路。
那條路一看就是沒有人走過,荒草長滿後又被野火燎完,剩下了一路的灰燼,蒼涼無比。
司南北默默打量著這個跟印象裏已經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一聲不吭地跟在小蟲後麵。
一陣熱浪襲來,裹挾的風沙幾乎將司南北的眼睛給迷住。
不由地,司南北心頭閃過一絲惆悵,得要發生多大的變故,這裏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一路沉默,司南北也沒有飛行,而是就這麽跟在飛蟲後麵,一路走到了聖山。
聖山,以前是一座雪山,上麵常年覆蓋著皚皚白雪,空氣凜冽。
然而,現在的聖山卻是連一絲雪花都不見了,隻剩整座黑漆漆光禿禿的嶙峋山石,而空氣幹燥滾燙。
依舊沒有看到白澤的身影。
但是,在前麵飛舞著的小蟲卻在空中扭了兩下,就消失不見了。
這讓司南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已經到聖山了,怎麽還是沒看到白澤。
“白澤?”司南北喊道。
“嗯?你到了?”白澤這一聲有點朦朧,就像是睡著了,又突然被人叫醒那種感覺。
“你、睡著了?”司南北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哈哈,是啊,年紀太大了啊——”白澤笑了一聲,然後說道,“你順著前麵這條小道往裏走,一直走到底,就能看到我了。”
司南北點點頭,他總覺得心頭怪怪的,從知道白澤還活著,但是他沒有親自來見自己那一刻開始,他心裏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低頭順著腳下這條一直延伸到聖山深處的黑色小道,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小道上滿是黑色的碎石,踩上去會發出沙沙的響聲。
這天地間,除了呼呼的風聲,就隻剩下這個單調的聲響。
越往裏走,路就越窄,到最後,司南北幾乎側著身子才能通過兩側都是岩壁的小路。
在通過一道極窄的口子以後,道路突然又開闊了起來。
司南北一抬頭,瞬間被驚在了原地。
小道的盡頭是個巨大的洞窟,洞窟中的岩壁也是黑漆漆光禿禿的,除了山石,其餘什麽都沒有。
而在洞窟的最中間,卻是一具巨大的異獸骸骨。
高昂的顱骨上依舊豎著雙角,空****的腹腔下是四條腿骨。
它是那麽的高大,就算是隻剩骸骨,也依舊站立在那處,仿若還活著的時候那樣。
而在它巨大的白色顱骨上,側躺著一個一身白色袍子的人,他用手撐著頭,白色的長發散在身後,眼睛閉了起來,似乎正在打盹。
“白澤?”
司南北呆在原處,心頭有些慌亂,不敢確定地小聲喊了一句。
“嗯?”側躺著的那人竟然聽到了,應了一聲,倏地睜開了眼睛,“小司?”
“白澤?!”司南北驚訝地說道。
“嗯,是我。”白澤從巨大的顱骨上起身飛了下來,他落在司南北麵前。
他笑著上下打量了一遍司南北,手中幻出一把折扇,折扇啪一聲合攏,說道,“這身皮囊不錯,年輕!小司,好久不見啊。”
他依舊還是那副風流的模樣,就連麵容都還是萬年的模樣,除了原本的青絲變成了一頭白發。
“白澤,好久不見。”司南北也笑著打招呼,除了聲音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哽咽。
“哈,來抱一下。”白澤笑了一聲,不以為意地晃了晃頭,伸出了雙臂。
“去,誰跟你抱。”司南北嫌棄了一句,但還是跟自己萬年前的好友擁抱了一下。
“哈哈哈,小司,還是老樣子啊!”
司南北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麵前的白澤,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指著那具巨大的鹿型骸骨問道,“這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