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低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用力甩了甩胳膊，冷哼道：“他为了在公司当上领导，一直都和他们老板女人钻在一起，我女儿发现之后，他非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甚至还对我女儿拳脚相加。”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冯建国拼命摇头，慌忙辩解道：“方先生，你不要听他乱讲，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讲得这样。”
“现在是问你了吗？”那启悟阴着脸举起拳头喝道：“一会儿问你的时候你再吭声，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面对愤怒的那启悟，冯建国把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面，怯生生看着我，还抱着一丝幻想冲着我摇头，示意我不要相信男人的话。
如果冯建国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们，等到东窗事发之后，他必定没有现在这么狼狈。
但隐瞒事实是他选择的，现在真相马上就要大白，冯建国此刻必定非常狼狈，内心也一定很忐忑。
我没有再去理会冯建国，拧眉看向男人：“最后呢？”
“你觉得还有然后吗？”男人自嘲一笑，摇头道：“我真是瞎了眼了，会把我的女儿嫁给他，我女儿在拳打脚踢之下最终妥协，选择了和他离婚，离婚以后，我女儿一直都郁郁寡欢，最终因为抑郁抱着我还没满十岁的外孙跳楼自杀了，可怜我老伴，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也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了！”
男人说到最后悲痛无比，两行老泪从眼眶滴落，看得我心里面也不是个滋味。
“什么？她抱着我儿子自杀了？”冯建国身子猛地一晃，瞪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望着男人。
“这还不是因为你！”男人怒不可遏，指着冯建国怒气冲冲喝道：“你为了自己的虚荣，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怎么可能让你好过？”
“好你个冯建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于沐之起初对冯建国还有些同情，可当得知冯建国抛妻弃子之后，便一改之前的态度，生气道：“你就是现代陈世美啊，连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帮你。”
“对！”那启悟也赞同叫道：“当初就应该让他被般若给折腾死，我们掺和这件事情干什么呢？简直就是助纣为虐啊。”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我异常无语，那启悟这话搞得我好像变成了恶人一样。
那启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摸着脑袋憨笑一声：“大兄弟，我太激动了，你别见外。”
我无奈摇头，看着男人继续询问：“你们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能告诉我，般若是怎么回事吗？”
“那个长着犄角的女人吗？”男人阴气森森瞪了眼冯建国，接着道：“我的妻女外孙惨死后，我一直都计划着如何杀了这个畜生，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硬拼，可是在我准备行动的那天，有一个男人找到了我，还带着那个长着犄角的女人。”
我眉头一抖，连忙问：“这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男人摇头，又接着道：“不过那个男人肩头还坐着一只木偶。”
“中年男人。”近乎是男人话音落罢瞬间，我脱口而出。
中年男人手段强悍，而且神出鬼没，更是参与了不少我参与过的事情，般若如果真的是中年男人交给眼前这个男人的，那么这件事情我可就管不了了。
“方不修，他怎么也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了？”于沐之眉头紧皱，面色有些不安。
那启悟吃力吞了口唾沫，显然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小声道：“大兄弟，我看这事情就这样吧，连中年男人都参与进来了，而且还交给了这个男人对付冯建国的办法，我们没必要和中年男人为敌啊。”
我们三人的谈话被冯建国听在耳中，他一个趔趄就跪在了地上，抓着我的裤腿惊慌喊道：“方先生，你不能不救我，你要是不管，我真的会死掉的。”
“你死不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启悟用力把冯建国的手从我的裤腿上甩开。
于沐之意见难得和那启悟保持一致，也不满道：“你当初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的时候，怎么就不想像你会不得善终呢？”
冯建国一把鼻涕一把泪辩解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不过只是做了很多人都做过的事情，即便我有错，我也没有亲手杀死她们，我最不该致死啊。”
“你他娘还真是恬不知耻啊。”那启悟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冷笑：“我真是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男人目光阴沉看向我，一字一句道：“小伙子，我知道你厉害，但这件事情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为我的妻女外孙讨一个公道回来，如果你还想拦着我，就算我和你拼个粉身碎骨，我也要宰了这个畜生！”
从男人身上，我看到了一个身为父亲的坚强，身为丈夫的刚毅。
如果换做我是男人，我非但会杀了冯建国这个害死自己妻女外孙的人，甚至还要让他感受到极端的绝望。
但我并非是男人，而是方家人。
方家人的使命就是不能让怨灵伤害生人，更加不能让生人用邪术作祟。
可般若是中年男人交给男人的，中年男人本就是我们方家人，更是我的祖先，这难免有点自相矛盾。
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男人愤怒的表情，再看向冯建国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最终我把目光投向迫切等待答案的于沐之和那启悟身上。
这一刻，所有人的期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让我倍感压力颇大。
闭上眼睛思索了很长时间，我最终还是睁开眼睛，直视男人的双眼：“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不会去管的。”
“好！”男人重重点头，看向冯建国冷笑一声。
“方先生，你不能这样，你不帮我的话，我会被他杀死的！”冯建国哭爹喊娘的叫唤起来：“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活够呢，我要是这么死了，我爹妈肯定会伤心死的。”
“你还知道你爹妈伤心，你当时抛妻弃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你岳父岳母会伤心难过呢？”那启悟俯身抓住冯建国的肩膀，如同拖死猪一样把他拖了出去。
此刻化觉巷外面有不少行人，因为冯建国的哭喊声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瞩目。
换做以前，我多多少少都会顾及一点颜面，但类似的事情经历的多了，我也就无所谓了。
这些人看就让他们看去吧，反正我这家铺子的生意并不指望这些人。
“走吧。”看着还想冲进铺子的冯建国，我挥手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现在遭受的因，都是你曾经种下的果，这次是生是死，全靠你的造化了。”
冯建国在我的话音下愣住了，立在店门口呆呆的望着我。
我轻叹摇头，对那启悟点头后，他趁着冯建国还没反应过来，把店门关了起来。
后退两步如同没有了力气般坐在太师椅上，于沐之一脸忧愁，看向已经关了的店门，又望向我，柳眉微皱，轻声问：“方不修，我们这样做的对吗？”
“这世界上哪儿有什么对和错。”我挤出一抹笑容，耸肩道：“因为冯建国的贪慕虚荣，让三条性命惨死，如果我们帮了他，那就亵渎了这三条性命，如果不帮，他虽然会身陷囹圄，但还是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