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波恢複神力的丹藥發下去,方也許自己也吃了一顆。
接連兩場惡戰,方也許不僅虛耗的厲害,甚至已經眼冒金星了。
即便是吃了恢複神力的丹藥,也得坐在地上稍稍打坐調息上一陣才能重新動身。
方也許一邊自己調息一邊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這些夥伴。
哪吒那樣一個活蹦亂跳活分的人,此時此刻也活潑不起來了,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頭喪腦的坐在那,光是聽他粗重的喘息都能感受到他此時此刻一定十分疲憊。
再看二郎神,二郎神本來就不是個話多的,平時也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從不多說什麽廢話,而此時的二郎神,別說是嘴巴閉上了,就連三隻眼睛也都一起閉上了,從他的呼吸上聽,也還沒那麽誇張。
但從臉色上看的話,二郎神的臉色已然是麵無血色。
就連趴在他身邊的哮天犬,也沒好到哪裏去。
都說累成狗累成狗。
和話平時說多半是開玩笑,而此時此刻的哮天犬,是真真正正的累成狗了,都不是把舌頭伸在外麵哈赤哈赤的,而是直接將舌頭往外麵一伸,縮都不往回縮一下,就跟沒了知覺似的。
其餘的每個人也都差不多,一樣看上去簡直觸目驚心不忍直視。
方也許稍稍恢複了一些力氣之後便對身邊的哪吒說道:“一會你和二郎神帶隊回去吧。”
哪吒聞言頓時來了精神。
“不行!”
方也許看他那一蹦三尺高的樣子也是強裝出來的。
他如何能不心疼。
他擺擺手示意哪吒稍安勿躁:“你已經跟著我連打了兩場硬仗了,再跟著我去打第三場的話,怕是要虛耗過度,徹底留下不可逆的傷害,既然如此,你還不如回營地那邊,咱們現在還沒接近蠻荒之地核心圈,若真叫你們傷了殘了,我後續又該指望誰?”
哪吒還想再說什麽,方也許壓根連說的機會都不給他,直接在他的前麵搶先說道:“你不用說這些了,我再告訴你一點,咱們駐紮營地那地方也不安全,或者可以說這蠻荒之地就沒什麽安全的地方,那麽多上傷病在營地,若是又出了晚上那樣的事,咱們才真是什麽都沒了,所以趁著你還有些力氣,別跟著我逞能,回去看守營地那幫人。”
哪吒雖然平時看起來咋咋呼呼的,但其實關鍵時刻還是很講兄弟義氣的,他聽到方也許這樣說不免擔憂的看著方也許問道。
“你叫我不要傷到本源,那你呢?你也連續撐了兩場了,你若是垮了,我們才是真的沒有主心骨了。”
方也許能怎麽辦?
他不親眼盯著總是不能放心。
再說他有係統。
說起來,他這條命都是係統給的,他對係統還是比較信任的,隻要他沒到灰飛煙滅的地步,想必係統都有辦法保他不死。
不過這種理由方也許卻沒辦法和哪吒說,因為即便他和哪吒說了,哪吒也不會相信,反而會覺得他是在故意找借口誆騙他而已。
再說現在也沒時間在這糾纏這些。
於是方也許幹脆對哪吒說道:“我自己心裏有數,現在時不待人,你快點帶人回去,我跟你父親一起去找其他人。”
哪吒張了張嘴。
方也許還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他就給他懟了回去。
“怎麽?你連你父親的人品都信不過嗎?”
方也許問完之後也有點後悔。
這哪吒和李靖的關係是整個天庭都知道的,哪吒八成是相信誰也不願意相信字的父親李靖,他又好賴不計的幹嘛非得和哪吒說這種話。
方也許話鋒一轉又補救了一句道:“你父親那個人雖然平時為人處世有些古板不懂變通,但人品方麵是完全不需要質疑的,最是剛正不阿,你就要快快帶隊回去吧。”
哪吒這才答應下來,不過還是一臉憂慮的囑咐方也許千萬小心。
方也許答應下來,好不容易才將哪吒給打發走了。
自己則重整隊伍,繼續尋找另外兩隊。
另外兩隊那邊情況依舊艱難。
方也許其中辛苦不必多說。
整個隊伍集合的時候,人數已經銳減了一大半,由此可見此次進入蠻荒之地傷亡何等慘重,方也許清點完人數,心裏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些人都是他帶來的,結果大半都折在這裏,他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當晚,方也許改變了之前決定一意孤行往裏麵闖的決策,帶著這些傷病殘卒退出了蠻荒之地。
他們是真的元氣大傷了,是鞥洗啊的不是有傷也是元氣大傷,是以退出來也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好在是再沒什麽傷亡。
不過也僅僅隻維持到退出蠻荒之地周圍,隊伍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方也許估摸著,若不是蠻荒之地外圍夜間那惡劣的天氣,估計這些天兵天將隻退到外圍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能咬著牙又走出這麽遠,實際上都是為難他們了。
方也許自己也是虛耗過度,每走一步都眼冒金星。
所以剛一退出蠻荒之地周圍的地界,方也許便命令原地駐紮休息。
也沒搭帳篷,方也許幹脆將混沌鍾往外一甩將眾人護住。
有了混沌鍾的保護,方也許一頭倒在地上,便就再也沒了知覺。
他也想保持清醒,但實在是做不到了。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方也許感覺自己和係統坐在同一片地麵上。
他之前和係統互懟歸互懟,互坑歸互坑,實際上關係還算是和諧親密,就相當於是應了那句話,打是親罵是愛。
然而此時再見係統,方也許的心境就完全不同了。
他看著係統那張天真無邪的臉,甚至都覺得可怕。
不免眼神戒備的盯著係統。
“你到底瞞著我多少?你知道蠻荒之地有什麽,也知道為何要進入蠻荒之地是不是?那又為何呢?為何要眼睜睜的看著這麽多天兵天將折在那種鬼地方,你的使命不是維護三界嗎?!”
方也許一連串問出好多問題,壓根壓製不住心裏的悲痛。
那麽多人啊,那麽多信任他的人,都被他留在蠻荒之地再也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