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鋆来皱紧眉头没有说话,我却没有把这个当回事道:“这笔生意已经跟陶恒谈好了,现在说不干恐怕也不行,走一步算一步看看再说。”
黄婆婆念叨不停:“我也不是让你们把生意给退了,只是陶恒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你们应该要小心一点,可别着了别人的套。”
我默认的点头道:“确实得小心点,不过看他那副样子,陶家老太爷虽然是命师,他应该不是。”
从我进入陶家开始我就环顾了四周,虽然豪宅里设了风水局,但是我却看见陶恒的身上戴着一些辟邪的首饰,但凡是个术士都不会在身上戴那些东西。
而且陶恒家的风水局太多了,如果陶家老太爷真的教了他命数,他就不会在家里布置那么多的风水局。
万鋆来也接话道:“对,陶恒他做生意还行,对道术之类的东西是一窍不通,黄婆婆你就放心吧,实在不行,咱们就一起去。”
黄婆婆却摇了摇头道:“不行,玄山我不能去。”
虽然不知道黄婆婆为什么不能去,但是这是她的私事,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去问,不过她的话却让我有了警惕。
不过就算有问题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不接也不行了。
陶恒在第二天上午就给万鋆来打了电话,我们收拾了一下就赶去陶恒家。
我检查了一下东西有没有缺少后,就让陶家的人把东西按照方位摆放在桌子上。
陶恒把陶家先人摆放在祭品后,我看了一下所有的排位,放在最上面的位置应该就是陶老太爷,由他往下都是独苗的传人。
折腾了好一会,我才对陶恒道:“陶家后人中有男丁的都要带过来,女的就不用了。”
陶恒道:“我没有儿子的,但有个女儿。”
我点燃三炷香后沉声道:“跪下,先给祖先祭拜,拜完之后再坐在上面,跪拜的时候腰挺直,一点纰漏都不能出,明白吗?”
既然现在陶恒要断陶家的命数,就要跟陶家的祖先划清界限,先跪再坐,就代表着以后不会在对陶家祖先进行跪拜了。
陶恒按照我刚才所说一一做好之后,我拿过刀在他的手上割了一道,让血滴进桌子上的碗里。
等陶恒把伤口处理好后,我已经让人把其他东西都放了上去,端起桌上的酒扬声喊道:“割血祭酒,以断血脉!”
话音刚落,原本点在桌子上供着的三炷香突然火焰暴涨,升起一尺高的火苗似乎在宣泄着不满与怒气。
虽然火苗离我们很远,但是陶恒似乎被突然暴涨的火苗吓的不轻,起身就要跑,被在后面的万鋆来狠狠的摁在地上:“不用怕,它伤不了你。”
后人想要断血脉,身为祖先自然会有怒火,想要怪罪于后人。而我们的存在就是让帮后人挡住祖先的怒气,逼他收下后人所供奉的祭品。
只要陶恒的祖先在无可奈何之下收下贡品,那这次断命数也就成功了,而之前陶老太爷之前在祖坟上做的风水局也就跟陶恒无关了。
吓得瑟瑟发抖的陶恒惊慌失措道:“周先生,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一直在盯着我。”
我抬头看向桌子上供奉的牌位,上面果然是有一抹若影若现的身影。人影盘腿坐在空中,双手握拳,紧绷的拳头无一不在表达他快要临界的愤怒。
我压低声音道:“是陶老太爷来了。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对他有所恭敬,不然的话这次断命数就失败了,以后再想断就不可能了。”
祖先的魂魄回归一定会惩罚不孝的后人,倘若陶恒示弱,就代表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不作数。
我先把陶恒的情绪稳定下来,打开天命眼看向牌位上的人影,浮现出的人影如今杀意暴涨,随时可能会出手杀人。
讨价老太爷想要动手杀人?我不免疑惑,按照之前陶恒告诉我的,陶家老太爷之前叮嘱过在四十年后一定要断了命数,那就不可能会在我们断命数的时候出手,为什么他会对陶恒杀意这么重?
这次断命数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蹊跷,可现如今的形势也容不得我考虑那么多。桌子上供奉的烛火快要燃尽的同时,迸射出一道火苗,幽暗的绿色火光顿时将我们所有人笼罩在其中。
片刻后,我用陶恒的血装成的酒碗也在这时崩碎,鲜艳的红色血泡在从桌子上流到地上。
陶老太爷不肯喝下这碗断命数的酒,这就代表了他不可能让陶恒跟他断命数。我还没反应过来,牌位上的人影突然伸出一只手,直奔陶恒的天灵盖而去。
“破!”我怒喝一声,抛出一枚夺魂摄,朝着伸过来的鬼手斩去。在幽绿的烛火下,夺魂摄射出的弧线带着一抹清晰可见的绿光,擦过鬼手的一瞬间就将其斩断。
我收回夺魂摄时,那只掉在地上的鬼手也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按照常理,我已经破了陶老太爷的攻击,他应该放弃击杀陶恒,乖乖的把那碗断命数的酒喝了,可原本已经流淌在地上的酒水在迅速的往上回流。
是血!
我只是取了一点陶恒的血融入酒水之中,根本不可能把酒水染成血红一片,刚才我居然没发现,一定是阴气灌入酒水之中,导致酒水化血!
我心惊之下抬头看向牌位处,那人影原本被我砍去了一只手臂,此刻居然在慢慢的长了出来,鬼手比刚才攻击陶恒的鬼手要大上几倍,五根手指头上生出带着倒钩的利爪。
这才是他的鬼手!
万鋆来突然扯出一串佛珠:“周洋!”
他是在提醒我要动手了。
可我却在这个时候有些犹豫。这次我之所以接这笔生意,除了高额的佣金以外,从没想过要出手除了陶家的先祖,这样做虽然可以成功帮陶恒断了命数,可也是帮陶恒弑杀祖先。
这跟刨了陶恒祖坟没什么区别了,陶恒必定不会让我们这么做。
而且,在陶恒没有说要弑杀祖先之前,我是万万不能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