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怎么来了?”
赵征惊愕的望向从后面走来的袁太后等人,说道:“来就来,干嘛还带上这些死丘八。”
方源张子钧王基等人已经拜下行礼了,听见赵征这么堂而皇之的骂韦一行等人,将头低得更深。
当然了,其中总还是会有特例。
张子钧脸上就没有半点害怕担忧的神色,看起来好像是非常赞同赵征的话。
“母后,”赵启平静行礼,他们其实早就知道袁太后带着人来了,守在周边的影密卫在他们还没抵达西苑,就已经告诉了小皇帝。
“哀家怎么来了?”
袁太后看向场地前面用些生木板堆积成小山状,也不知有何用处,寒声道:“哀家若是再不来,这群人是不是都该被你们火烧?”
“一个是当朝天子,一个是皇室子弟,不学无术,在这里捉弄虐待宫中下人,可还有一点仁君之风?”
一通质问,强势的气场将赵启和赵征笼罩在内。
仿佛是来自血脉的压制,令的赵征根本不敢抬头,自然激发出他以往屡试不爽的本命技能。
本来两道气势凛凛的眉突然间塌陷下来,脸上尽显委屈之色,在极短暂的时间内,赵征眼珠里泪水泛滥,然后汇聚成泉,旋即流淌而下。
“儿臣...儿臣是遵皇命行事的。”
跪在地上的方源见到此等神技,心中惊呼,心想若是自己也掌握了这项技能,以后那死老头子也不会经常打自己了吧。
赵启侧目看了一眼,简直不忍直视,内心升起一万个鄙视。
袁太后似乎没有看见赵征的模样,目光扫视过周围,没有看见向伯符,“向老先生呢?哀家倒要问问他,究竟是如何完成先帝托付的大任的。”
小皇帝抬首,正色道:“老师还在殿内没有醒过来呢,母后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一只燕雀从远处枝头飞过。
“陛下可知逆燕出兵临化,如今前线将士正在浴血奋战,”
韦一行缓步走出,眸子凝天光而入,带着责备之意,“就在两日前,逆燕大军踏入拒马关,若非将士卖命,关内侯有所防备,燕贼此刻已闯入北疆之地,”
他语气微寒道:“陛下身为大昭之主,此时此刻竟忘乎社稷,贪图玩乐,更甚取命做乐,此仁君所为乎?”
赵启不为所动,语气平静道:“敢问韦相身为一朝宰辅,何故说出此等无根无据之言?”
韦一行稍现错愕。
但见小皇帝放目眺望远山,似笑非笑道:“试问丞相大人,北疆战事可有忠君爱国之辈呈报于朕?既无呈报,朕被囚樊笼,又如何得知?”
“莫非朕生有三头九臂,有未卜先知之能?”
赵启微微挑眉道:“公身为辅政大臣,此非怠忽失职?”
韦一行脸色骤变,站在后面的柴端浑浊的目光中隐约间似清澈了几分。
太尉刘然捋须而思,小皇帝突然对韦一行说出此等指责言语,是为何故?
难道这就想对韦一行出手?
圣后娘娘微蹙的眉头渐舒展开,突然间有些期待小皇帝想做什么。
赵启完全不给韦一行说话的机会,凝声道:“朕知公有大才,乃儒学大宗,今为何不分青红皂白,行此数黑论黄,乱议君上之事,”
“即便公为朕之师傅,难道就能凌驾于朕?莫非不知天地君亲师?”
韦一行颌下山羊胡微颤,眼角微抬便有寒光乍现,“陛下...”
“至于丞相所言取他人性命作乐,你凭=有何凭证?”
赵启出言果决,移步从王基的手中取过一个燃烧瓶,脸上展开笑颜,语调和蔼,“当然了,像丞相这等大儒,胸中定有治国之良策,但愿丞相能够一心为国,莫要再做此无端之言。”
韦一行唇角随之勾起一抹诡秘弧度,放在袖中的手缓缓伸出,俯身拜下,
正欲说话之时,一道火光骤然闪过。
原是赵启从王基手中接过了火把,点燃了手中瓶子上的破布,继而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
“砰——”
一声爆破响声骤然传来,火线暴射而出,仿佛有灵性一般跳动。
在前面那堆完全生木头堆成的小山在瞬间就被点燃,熊熊烈火伴随着黑烟冲天而起。
圣后凤体肉眼可见颤抖一瞬,瞳孔中的震惊之色不减。
韦一行的话自是被这一击彻底给压回胸腹,甚至脑海中也不禁出现短暂空白,好在他反应极快,脸上的怔怔之色除了有心的赵启再无人看见。
燃烧瓶的制作本就不难,只需在他打造出的玻璃瓶中装入汽油,这个量需要多次试验,太多太少都不行,
再用软木塞塞住瓶口,于中间打一小孔,将纱布一头传入玻璃瓶内浸湿,在点燃另一头后,就可以将瓶内的汽油瞬间点燃。
随着玻璃瓶内的氧气急速挥发,就会发生爆炸!(个人虚构,请勿当真)
赵启所面临的问题是,这个时代没有汽油,想要提炼出汽油现在的条件自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故而,赵启找到武库令,打算用猛火油替代,不过起初效果并不明显,在他经过对猛火油的选取后,以轻质猛火油替代,
经过几天来的试验,终于取得了不错的成果,虽然比起后世仍差了许多,但已经足够他用此物去对付逆越。
太尉刘然也被眼前的烈焰深深震撼,桓浩双指夹住自己的白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瞧你们,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赵征突然冷不丁的冒一句。
他深深的记得,他第一眼看见这玩意儿的时候也这么个样子,然后就被赵启鄙视了。
韦一行几人听见赵征这话,顿时反应了过来。
赵征看到母后脸上也出现少有的尴尬之色,心里顿觉神清气爽,仿佛前面传来的火热已**然无存。
“母后现在不会还认为儿臣,这几日是在玩乐吧?”
赵启拍拍手走上前来,又看向韦一行,以打趣的口吻说道:“丞相,舞文弄墨朕不如你,但歪门邪道你肯定是不如朕的。”
韦一行脸上的尴尬瞬间**然无存,拜道:“是臣未究其中缘由,妄教陛下,臣知罪,陛下所制之物,臣只是初见,”
“就已经看到其在荆东战场上能发挥的恐怖能力,此乃乃破敌利器,怎会是歪门邪道。”
圣后娘娘开口结束了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皇帝,仔细说说你这件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