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恒上前,拉起了他太太的手,握在手心里:“那怎么办?她怎么样才能醒过来呢?”
“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暂时没什么大碍。我们只能等了。等事情出现转机,等她醒来。”陆怀兴叹了口气,就转身出了房间。
我还没有见过陆怀兴束手无策的样子。这个邪物这么厉害吗,连陆怀兴都没有办法?
我跟在陆怀兴的身后,出了房间。我们并肩在走廊处走了一阵,陆怀兴转头看向我:“小赳,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不知道要处理怎样凶险的事情。你还是个小孩子,这些天以来,也真是难为你了。”
说完,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没事,能帮到张家的人,又能学到法术方面的东西,我觉得很值得。我还觉得自己学艺不精,拖累师父你了。”我有点歉意地说道。
“你不用怪责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好了,回房间睡觉吧。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陆怀兴说完,往自己卧室的门口走去。
我的卧室就在他卧室的隔壁,连我们房间的阳台,都是连着的。
我回到卧室,洗漱完,就躺到了**。可能是白天事情太多,让我有些累,我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咚咚的响声吵醒了。我从**半坐起来,伸手去开灯。然而,不知为什么,灯不亮了。
借着从落地玻璃窗照进来的月光,我看到了那发出咚咚声的声源。
一颗有着长头发的头颅,在地板上蹦跳着,发出咚咚的响声。
头颅有着鹅蛋型的脸孔,正瞪着布满血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我。
这是那个吃掉珊珊影子的头颅。头颅的皮肤很多处已经腐烂发黑,露出里面的组织。
“救救我,救救我......”那头颅像是看到我起床了,竟然向我这边蹦跳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大声喊道:“师父,师父,那个头颅在我房间里!”
边喊着,我边跳下床,冲到门口处,伸手去拉门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门硬是拉不开。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拉不开门呢?
我忽然想起,我们两个房间之间,那相通的阳台。我转身,往阳台跑去。
那头颅蹦跳过来,竟然一口咬住了我的小腿。剧痛让我跌倒在地,大叫出声。我伸手去扯那个头颅,头颅竟然将我的小腿咬下一块肉来。
小腿顿时鲜血直流。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起身就往阳台处跑。身后的那个头颅还在用嘶哑的嗓音说着:“救救我,救救我......”
“师父,师父!”我从陆怀兴房间的阳台,直接冲进了他的房间内。
“小赳,怎么了?”陆怀兴从**爬起,顺手开了灯。
我气喘吁吁,将刚才的事情,简述了一遍给他听。
陆怀兴看向我的小腿,然后说道:“可是,你的小腿上,没有伤口啊。”
我低头一看,小腿刚才有伤口的地方,现在肌肤平滑,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那颗头,将我小腿的肉都咬下来了!”我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冷静点。可能那头颅,还真的是想要你帮它。只是它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或者,它被什么操控住了,说不出帮它的办法。”陆怀兴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陆方士!陆方士,跟我去看看我的家人吧,我女儿出事了!”这时阳台处出现了张子恒的身影,他的嗓音里带着哭腔,“我失踪的女儿回来了,可是她......她被分尸了......”
张子恒的房间,就在我房间的旁边。他房间的阳台,跟我们房间的阳台,也是连着的。
我和陆怀兴,赶紧跟着他,到了四楼的一个房间内。
刚进房间,我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我看到**的景象时,我还是差点承受不住那样的心理冲击,想要低头呕吐——
**有具被分割开的女性躯体。头,手脚,躯干,摆成一个大字。躯体处流出来的血,把床单都染红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着生理的不适。
这也太残忍了。难道是之前被张子恒母亲分尸的以薇回来报复了吗?她是被分尸献祭的,所以她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张子恒的家人们。
“爸爸?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头颅张开眼睛,向张子恒看过来,眼神迷茫。
张子恒将手放在那头颅的眼睛上,伏在床边哭了。
陆怀兴脸上露出怜悯之色,走到张子恒旁边,伸手按在他肩膀上。
“陆方士,救救她,求你救救她,她还那么年轻,不应该就这样死去......”张子恒说着,想要对陆怀兴下跪。
陆怀兴却适时将他扶起,脸上的怜悯之色更盛:“张先生,你不必向我下跪,现在这个情况,我救不了她了。”
**的头颅此时竟然又说话了:“爸爸,我要死了是吗......”
她的声音很轻,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房间顿时变得很安静。
就在这时,一声女人的惨叫忽然响起。陆怀兴神色大变,快步出了房间门口。我跟着他,也出了房间。
刚在走廊处走了没几步,一个身影就朝陆怀兴扑了过来,哭喊着:“陆方士,我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求求你,救救我们......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我不能再独自承受下去了......”
陆怀兴皱着眉头,将她扶住了:“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到房间里去说吧。”
借着走廊处的灯光,我看清了那女人的脸孔。她五官长得挺好看,但我不记得她是谁了。
张子恒的家人实在太多,我实在不能一一辨认清楚。
陆怀兴扶着那女人的手臂,进了房间,让她在一个空椅子处坐下。
“我们张家,世代的儿媳妇,都在供奉着一个魔鬼。”那女人一坐下来,就用发颤的嗓音说道。
“嗯,这些我们刚才,已经从张子恒先生的母亲的日记中,了解到了。”陆怀兴回答她,“你别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