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长安万年两县县衙的帮助,孟凡很快就甄选出了三百位长安城的贫困家庭,并由崔莺莺亲自把关,将孟凡已经选定的那些小吃项目,授予这些人,并给他们先期垫付了开店所需的首批食材成本。
这些人在长安城一百零八坊中迅速开枝散叶,使得这些新奇的小吃,很快就在坊间流传开来。
这个时代,坊间小吃的种类,主要还停留在以面食为主的饼类食物这一层面。
包括面条,混沌,面片,面糊,面饼,包子,馒头一类的东西,在唐代都统称为饼。
有汤的叫汤饼,蒸熟的叫蒸饼,从西域传过来的叫胡饼……
此外,还有古楼子这样,加了肉馅的烤饼,就已经不是普通百姓的经济条件所能承受的日常食物了。
更何况烤肉或者酒楼里的各式菜肴。
因此,当孟凡的上百间豆制品为主的小食店开张之后,立刻就赢得了长安百姓的欢迎,一时间食客盈门,络绎不绝。
就连那些达官贵人家庭,也都争相派家里的仆人们,从街上买回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吃或者食材,都想要先尝为快。
听说,孟家酒楼如今不仅提供各类价格统一的豆制品食材,而且还提供一种全新的炊具:铁锅。并免费教授全长安百姓豆制品菜肴的烹饪方法。
不仅如此,他们还出售印有孟记酒楼名号的清酱,醋和一种叫作十三香的东西。
只有买齐了这些东西,新菜才能做得有滋有味。
不过,很多达官贵人家的厨子们,去孟家酒楼学习免费的新菜烹饪方法后,所做出来的菜,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和孟家的厨子们比肩。
尽管如此,他们所做出来的新菜,还是比传统菜更受人欢迎。
没过多久,长安城内免费教授新菜烹饪方法的消息,就不径而走,传到了灞城地界上。
灞城镇的两家酒楼,相继倒了大霉。
先是王万财的王家酒楼,被食客们扔了臭鸡蛋。
听说是因为他利用免费的烹饪方法卖天价菜肴,欺骗过往行商。被从长安返程的客商们得知真相后,群起而攻之,要求退还菜钱。
后是胡光普的酒楼,从长安留客住的代理商处,高价买来留客住,兑水出售。被吃过灞城留客住的大商人砸了铺子。就连胡光普本人,都被人给打得鼻青脸肿,只得关门歇业,暂时躲避风头。
王万财和胡光普万万没想到,孟家酒楼居然使出如此狠毒的招术,居然不惜自毁长城,公布了铁锅炒菜的秘密,还公然搞起了铁锅买卖。
这让他们花费重金挖来的孟家酒楼的厨娘,一夜间变得一文不值。
还有他们花费重金,从别的铁匠铺里,订制的稀奇古怪的大铁锅,也都变得如同鸡肋。
如今,每当他们走进自家酒楼的大厨房里,看到那位一脸衰样的厨娘和那口黑沉沉的大铁锅的时候,他们就一官门的官司,恨不得啪啪打自己的脸。
他们不得不十分晦气的把厨娘赶出了酒楼。然后操起一块大石头,咣当一声,砸了大铁锅,并且发誓,这辈子都跟孟家酒楼的大掌柜孟凡势不两立。
美酒留客住,在长安的名气也与日俱增,越来越高。就连宫里,都开始频频传出,要将御酒由玉楼春改为长安孟家酒楼的上等留客住。但只闻传言,却一直都没有得到内廷司的确切消息。
那三百户由长安万年两县甄选出来的贫苦人家,也都在得到孟家酒楼的资助之后,经济条件迅速有了好转。
更有善于经营的一部分人家,依靠这些技术或者豆制品的独家经营权,迅速成为了一坊的富户。
这些人当然对一刀流的扶危济困堂感激不尽,大部分都自愿加入了一刀流,成为了一刀流冲在最前线的代言人。
孟家酒楼不管是前门的酒店,还是后门的豆制品作坊,每天都是门庭若市,行人如织。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年末岁首,万物复苏的春日里,大唐迎来了伟大的贞观二年。
整个帝国,没有人知道,这一年到底将会发生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有孟凡心里清楚,这一年,李世民修身养性,不仅使大唐帝国,由政变和蝗灾的阴影中成功的走出来,更施行了“租庸调”的土地政策,扭转了民无田可种的困局,使得耕者有其田,千里荒原变成了沃土。
这一年,更是天下大熟。李世民使国库钱帛巨万,从突厥人手中,买回了历年已来趁我中国隋唐战乱之机,被突厥人掳去的八万多大唐子民,安置于长安乃至关中各地。
孟凡未卜先知,利用从豆制品和蒸馏酒中赚到的钱,开始大量购买长安各坊的闲置地产。
盛世房,乱世金。
虽然他并不十分清楚,这一年到底会发生哪些具体的事件。但他知道大唐未来的发展前景,这就够了。
贞观之治,逢此盛世,还有什么比房子更值钱的呢?
李世民一生的光辉事迹,在后世流传了千百年。就连他这个历史小白也知道,不久的将来,这位雄主将会一举**平突厥,将突厥大小部族的数万名王室成员,安排进长安城内居住。
到那时,长安的房价势必会水涨船高。
孟凡也将会在遥远的大唐,做一回房产大佬。
尽管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可孟凡坚信,站在贞观之治的快车道上,他所做的一切,都将会为他带来丰厚的利润。
这半个月,对孟凡来说,无疑是收获的时节。但对于长平郡公张亮来说,却是十分煎熬的时节。
他的奏折自从呈入了禁中,就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杳无音讯。
两个干儿子张侃和张奔,催问过他数次,使得他越发的焦燥不安。
他一生告小状无数,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得到陛下无条件的信任。但这次,区区一个朝廷的客卿,却让他愁眉不展,日夜难安。
这个姓孟的小小客卿,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陛下收到了他的奏折,不仅没把孟凡怎么样,更是连召他前去问话的关节都给省了?
难道说,陛下对这位客卿,才是无条件的信任?还是陛下压根就没把这个小小的客卿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