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尔孟凡,少壮失恃,明达事理,德才兼备。宅心仁厚,济困扶危。赈济充荒助皇恩于沾足之外,裕饥民于转散之中。督抚司道奏闻。朕实嘉之。今特封尔为丰泽县男,赐永业田百顷。锡之敕命于戏,民康物阜,黎庶无遗漏之憾,家给人足,皇恩鲜冒滥之敝,褒嘉忠厚,表励风俗,钦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家酒楼大堂内,一团和气,上下欢颜。
中贵人王德亲自颂旨,意义重大。
酒楼门外张灯结彩,一夜之间,孟家酒楼焕然一新,重整旗鼓。
主母崔莺莺接过圣旨,面有惭气的说道:“劳烦公公颂旨,我家郎君偶感风寒,不能下床亲领圣谕,还望公公多多担待。这里是一点心意,请公公笑纳。”
孟顺从旁递上一大包金子,送到了随行的小黄门手里。
王德微笑的点头道:“夫人客气了,咱家这便回去复命。如此厚赏,爵爷必须尽快奏表谢恩才是。”
“多谢公公提点,奴家一定催促郎君尽快拟写。”
“不急,不急,一切以爵爷身体为重。只是公主还在国子监书学里等着爵爷授课。皇后娘娘也说了,爵爷宅心仁厚,体国为民,久后必得福报。”中贵人王德点醒了几句,便领着小黄门,大步走了。
王德一走,店里嗡得一声炸开了锅。
“哥哥现在是爵爷了,那我就是爵爷的妹子了。”
“我是爵爷的徒儿。”
“我是爵爷的孙子,嘿嘿,嘿嘿嘿。”
“丰泽县男,是不是很大的官儿啊?”
……
崔莺莺看着一屋子笑脸,愁上眉梢,手捧着圣旨大步进了后院。
推开房门,就见孟凡坐在桌子后面,双目呆滞,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双唇还略略有些红肿。
不知怎么得,郎君自打昨天回来,就不停的刷牙。把之前用马棕发明的牙刷都刷烂了好几根。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一个劲的漱嘴。
看着自己郎君憔悴的样子,崔莺莺眼圈一下子红了,丢下圣旨,上前怜爱的抱住了郎君的大脑袋,柔声安慰道:“大郎,都过去了。圣上不仅没有怪罪咱们,还封你为丰泽县男。咱们的酒楼,还有你的那些宝贝,朝廷全都还给咱们了。”
“谁稀罕他的封赏,莺莺,你闻闻,我嘴还臭不臭。”孟凡像是犯了强迫症,在崔莺莺怀里扬起脸来,哈着气。
崔莺莺转悲为喜,红唇忍不住印了上来。
分别这几天,千言万语都想对夫君倾述。但话到嘴边,都不及深情相拥。
“大郎,现在你还刷牙吗?”好一会儿,崔莺莺才松开了夫君,扭身坐在了夫君腿上。
孟凡傻呵呵的顶着红嘴唇,正要再次进攻。
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咳。
崔莺莺慌忙红着脸,推开夫君,起身说道:“谁呀,进来。”
就见孟甜红着脸,轻轻推开房门,说道:“哥哥嫂嫂,孟甜前来请罪,请求哥哥嫂嫂发落。”
“你何罪之有啊。”孟凡看小姑娘拘谨的样子,甚是可爱,笑着问道。
“都是孟甜出的主意,给哥哥惹了祸。若不是孟甜,哥哥嫂嫂就不会有此牢狱之灾。”说着说着,孟甜原本就哭红的眸子,又擒满了泪水。
瞧着小姑娘我见犹怜的样子,孟凡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甜妹,你做的很对。哥哥被打入天牢,不是你的错。若没有你,哥哥现在也不可能封爵。哥哥还要感激你呢。”
孟甜一下子懵了,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哥哥不要哄甜儿。甜儿知道自己错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若不是你出了这主意,他们也不会抄家,不抄家就发现不了哥哥的秘密。朝廷需要哥哥的秘密,才不得已封了这个爵位。”
孟凡虽然知道,不光是因为制盐的事,自己确实平灭蝗灾有功。
但若不是此事催化,他想李二绝对没有这么干脆利落,就封了自己一个县男。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开国县男,自大唐创立以来,除了开国功臣,便鲜少有人能获此殊容。
这可是一块金字招牌,不仅能免除一切赋税,还可以世袭,从此后跟普通人便有了天壤之别。可以说算是正式踏进了大唐的精英圈子。更何况李二还赠给他百顷良田。
他现在也算是名幅其实的地主了。
他不知道的是,几乎与此同时,几十里之外的孟家庄,也迎来了欢天喜地的锣鼓声。
万年知县李元宏亲自将一块题写着佳儿贤妇字迹的牌匾,送到了孟家庄大财主孟天和的手中。
朝廷嘉奖孟高氏教子有功,赏旌表门闾,置祠宇,免其家课税,赐帛千匹。这代表着官方正式承认了孟凡之前的自我解释,为他一身的奇才,找到了源头。
孟天和喜不自甚,招待并送走了县太爷,便领着孟氏一门的亲戚,马不停蹄的赶来酒楼,要来看看自己这个争气的儿子。
如今孟家终于不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家里的田产更是翻了一倍有余,还免去了征税。
旌表门闾的荣耀,儿子丰泽县男的爵位,让他还没有喝酒就先醉了半边。
“哈哈哈哈,我儿出息了。我儿真的出息了。老子就知道,虎父岂会生出狗儿子?凡儿,我的凡儿,你在哪儿呢。”
一群人在众街坊的瞩目下,浩浩****,敲锣打鼓的进了长安城。
若说长安哪里孟天和最熟悉,就数孟家酒楼所在的平康坊了。他那第五个小老婆刘巧巧,就是从这里被他娶回家的。
如今儿子又在这里发迹,路过青楼的时候,欣赏着楼栏上那些花枝招展的美娇娘,简直美得孟天和哈喇子都差点掉下来。
旁边,孟氏族长提醒他道:“天和啊,如今凡儿已经是爵爷了,非同一般。今后你可要注重自己的言行,可别给爵爷脸上抹黑呀。待会见了爵爷,咱们照礼都是要行礼的。”
“二叔,这个我知道,只是孟家人丁不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凡儿已经是爵爷了,更该考虑香火继承的问题了,待会您老可别忘了。这孩子就是听不进他老子的话,您是孟氏族长,说话自然比我管用些。”孟天和仰着头,自豪的说道。
“那是自然,你生了个好儿子,咱们孟家生了个好儿郎啊。爵爷娶妻已有三载,孙媳妇的肚子还没动静,是该到了纳妾的时候了。”族长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眯眼盯着青楼上那些莺莺燕燕,若有所思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