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一群妃子叽叽喳喳的望向孟凡。
同时被这么多女人盯着，而且还是美女。这让孟凡多少有些尴尬。
他要知道，一个男人来内廷，很可能会被魏征那个老顽固盯上，顺便参他一本，打死他他也不想来这种地方。
走到亭前，孟凡躬身下拜道：“参见皇后娘娘及诸位娘娘，公主。”
长孙皇后如众星捧月一般，高坐于望云亭内，柔声说道：“孟卿不必多礼。”
“各位妹妹，这位就是你们在宫里常听到的孟小郎君了。如今他已是陛下亲封的男爵。你们可以称呼他为丰县男。”
“上次也有几位妹妹，有幸已经见过他。不如就由韦妃你来给丰县男介绍一下众位妹妹。”
“诺。”韦贵妃起身盈盈一礼，款款走到孟凡身边，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杨淑妃，这位是燕德妃，这位是郑贤妃，这位是崔才人……”
孟凡老老实实的跟在身侧，一一见礼。
他也不知道，这帮老娘们，哦不，嫔妃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又不是皇帝老儿，要认识皇帝的内眷做什么？
正满脑袋问号，就听长孙皇后说道：“想必丰县男一定有很多疑惑，就让本宫来为你解答。”
“众位妹妹们，是想从你那里，定购香药。上回在你的家产中，有这香药，陛下见丽质甚是喜欢，就赏给了她。这香药价值几何，本宫今日便命人如数纳还。”
“皇后娘娘折煞微臣了。普天之下，若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区区一瓶香水，权当是微臣孝敬陛下的，又有何不可？如若这香水能博得长乐公主欢颜，是臣的荣幸。”
“原来此物叫香水。话虽如此，这香水想必工序浩繁，造价甚高。朝廷自有法度，岂可随意侵吞私产。丰县男就不要推辞了，如若不然，他们也就无福用上这香水了。”长孙皇后和蔼的说道。
孟凡大为感动，长孙皇后果然一代贤后，通情达理，事事为他人着想。
他也不便再推辞，遂说道：“既如此，微臣就笑纳了。此物由同等大小的琉璃瓶盛装，一瓶价值万金。皇后娘娘对微臣有恩，微臣无以为报，若后廷的娘娘们要用，便以三千文一瓶的价格，卖予众位娘娘，也未尝不可。”
“三千文？太好了，妾以为，以自家那点月例，是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了，没想到这丰县男如此豪气。”
“是啊。光是这琉璃瓶便值三千文，这香水岂不是白送的？”
“无端占你诺大便宜，传到坊间百姓耳中，岂不要说朝廷以势压人。既然你有此心意，便以六千文定价，丰县男以为如何？”长孙皇后欣喜道。
一方面，她感动于孟凡知恩图报。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定价太高，使后廷的嫔妃们无缘得用。这东西清新爽快，不似香囊和一般的熏香，有股燥热之气，夏天用最合适不过。
况且陛下在闻到此物之后，都大加赞赏，很是高兴。
因此，他极力想促成此事。
“多谢皇后娘娘厚赐，臣这便回家去，将家中的存货取来。若有哪位娘娘需要，便请示下。”
“给我来五瓶吧，马上就要到那霉雨时节了，我那殿里，总有股子霉味，要拿这香水压一压才好。”韦贵妃近水楼台先得月，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一开口就是五瓶，那可是三万金。谁知道丰县男到底有没有五瓶。他们还买不买得到。其它嫔妃们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长孙皇后，要皇后娘娘给他们做主。
长孙皇后微笑着看向孟凡。
孟凡会意，笑道：“贵妃娘娘大手笔，我家里尚有存货十二瓶。不过，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配出来。此物工序浩繁，极是难得。”
“哟，是臣妾疏忽了。臣妾只想着要压一压殿里的晦气，就忘了皇后娘娘。臣妾拿走了快一半了。皇后娘娘岂不是没得用？不如臣妾就将这五瓶买来，孝敬皇后娘娘。剩下的，听凭众位妹妹平分。”
“多谢韦妹妹了。”长孙皇后笑道：“我虽喜此味，但也不愿夺人所爱，不如我与韦妹妹一人三瓶，余者其它妹妹平分。众位妹妹以为如何？”
“皇后娘娘圣明。妾等拜服。”众位嫔妃起身盈盈一礼，异口同声。
眨眼功夫，让孟凡目睹了一场后宫大戏。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这韦贵妃，是前隋开府仪同三司郧国公韦圆成之女。这韦家的势力，在长安城盘根错节，极是深厚。算得上是京都百年旺族。
因此，韦妃才得了贵妃的尊号，在宫中位份仅次于长孙皇后。
得了香水，众嫔妃们都喜上眉梢。长乐公主更是开心。
正是她慧眼识珠，那日在父皇的甘露殿中，一眼瞧见了这瓶香水，就爱不释手。
拔出瓶塞一闻，更是芳香四溢，提神醒脑，沾一滴涂抹在皮肤上，清凉凉的，犹如冰水。洒上衣物，顷刻间便不见踪影，但香气却似有若无，经久不散。
“此物名字太过单调，若能取一个更有诗意的，那便完美了。”杨淑妃拿着长乐公主那瓶香水，若有所思。
长孙皇后闻言，点头道：“淑妃妹妹蕙质兰心，见多识广，这主意甚是不错。”
“丰县男，你有没有更好的名字？”
孟凡闻言，略略顿了顿，便道：“不如，就叫露华浓吧。”
“此语何意？”长孙皇后不解道。
孟凡举目四顾，悠然吟诵道：“云想衣裳花想荣，春风拂面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众位嫔妃都是知书达理之人，闻听此诗，不觉都心动神摇，望向孟凡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长孙皇后略一沉吟，点头称赞道：“这诗作甚是华美，是乎描绘的是一名女子。不知何人有此殊荣？”
“微臣便将此诗献于长乐公主，愿公主得偿所愿，万事顺遂。”孟凡躬身答道。
“送给我的？”李丽质一双美眸闪闪发亮，全是小星星。小脸不自觉的红了。
“我真有这么好看吗？”
“公主国色天香，乃陛下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岂能不好？”孟凡硬着头皮称赞道。
“嗯？先生平日里总说我笨，怎么今天又想讨好本公主？是怕本公主去父皇面前告发你吗？”长乐公主凑上前来，小声嘀咕道。
孟凡心里咯噔一声，哑口无言。怪只怪自己多嘴，上次来授课，课间与太子李承乾聊天，聊起历代以来为政得失的问题。
聊到兴起处，便说了两句大逆不道之语，恰巧被长乐公主听了去。
“公主多虑了，微臣家里还有很多新奇物事，下次一定带几样来，让公主开开眼界。”孟凡小声道。
长乐公主笑着点点头，轻声道：“哦，你敢收买本公主。不过，看在你是先生的份上，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