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扑在身上,和罗真的身影重叠,看着像要融入他的身体。
罗真感到了彻骨的寒冷,猛地打了个哆嗦。
在别人看去,是一个鬼影附着在罗真的身上张牙舞爪,罗真却是看到了一张扭曲狰狞的面容,清楚摆在他的眼前。
巨大的惊吓刺激胃部收缩,在剧烈一点话,罗真会呕吐。
“真宝!”洛千悠惊呼地捂住嘴巴,她要去救罗真,又被女保镖杨睿拉住了。
于玲等人没去帮罗真,张严青皱眉观望,也没去帮。
白金羽倒吸一口冷气,替罗真把心脏提到嗓子眼。
夏蓉四人倒是振作了些,在保镖的保护中探头张望罗真的情况,其他男女同学也都在张望着,或惊惶、或恐慌、或有几分希冀。
罗真的脚步顿了顿,随之接着走。
“唵、嘛、呢、叭、咪、吽……”他不想别的,只是低声诵念。
他刚迈出第三步,一个满身血水的鬼影拎着长柄的斧头冲了过来,嘶叫着挥起斧头砍中了他的肩膀。
斧头是虚幻的,劈不开皮肉。
森冷的疼痛却是极其强烈。
“啊哼。”罗真要忍着不叫,没忍住,还是痛哼出声了。
鬼影抡起斧头继续劈,一下连一下地劈在罗真的肩膀。
斧头的劈击没有力道,是疼痛让罗真倾斜身体,一连被劈了十几斧,肩膀被劈出了大块黑印,罗真在快摔倒的时候,竟是咬牙站直了。
额角的血管高高绷起,他要牙齿咬得咯兹咯兹响。
几百个同学被吓得面无人色,许多同学遭到鬼影的袭击,在承受刀劈斧砍的疼痛,无辜的人在受罪,身为罪魁祸首的他,有什么受不了。
罗真这么想着。
“我不怪你。”他艰难地吐声,这话,是对拿斧头劈他的鬼影说的。
鬼影听不懂,一个劲儿拿是斧头劈他的肩膀。
“还我命来!”一个身形残缺的鬼影咬中了罗真的左臂,咬着不撒口。
剧烈的疼痛刺激罗真的左臂抽搐了一下。
罗真没去反击,咬牙挺着,继续向前走。
又一个鬼影扑来,掐住了他的脖子。
五个鬼影扑来,撕扯着他的身体。
十个鬼影扑来,咬在他的大腿。
几秒钟的工夫,罗真的身上挂着二三十个凶残的鬼影,有的鬼影去撕咬他的面部,在他的脸上咬一个又一个漆黑牙印。
“啊哼。”
“哼。”
走路一瘸一拐,罗真忍不住连连痛哼。
双腿被咬得不听使唤,他不慎摔倒,立马又有十几个鬼影疯涌而上。
鬼影几乎没有实体,可以重叠在一起,四五十个鬼影影影绰绰地把罗真淹没了。
“快救他,快救他啊!”洛千悠心急如焚,她要冲出去救人,却被于玲拦下了,于玲阻止道:“现在去救,他是前功尽弃。”
“他死不了!”张严青也沉声说道。
白金羽、夏蓉、张煜等男女同学,全瞪大着眼睛去看。
“罗真他……”夏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被恐惧填满的内心,多出了一份震撼之情,她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勇气,能让罗真去面对那么多鬼影的撕咬袭击。
“卧槽。”季莫抖成了一团,比刚才更害怕了。
“他他他在干什么呀。”有个女同学吓出了眼泪。
豁然,几十个男女同学齐齐发出一声惊叫。
“啊!”
他们看到,罗真竟然摇摇晃晃地爬起了。
罗真疼得全身发抖,却仍是站起了身。
罗真的这一举动,似乎捅了马蜂窝,扑向其他人的鬼影好像是苍蝇闻到了血腥味,厉叫着全扑了过去。
洛千悠紧捂嘴,滴滴眼泪从瞪圆的眼睛连成线地流下。
“诶?”
于玲、张严青几人发现了不寻常。
他们看到,所有鬼影扑向罗真,唯独提着血刀的恶霸鬼影,非但没往上扑,反而往后躲。
“要成功了?”张严青紧张注视。
罗真陷入数百鬼影的团团包围,身影被淹没,外人已经看不见他了。
全身似乎要被撕成碎片,罗真实在忍受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叫出了声。
“啊!”
听这一声惨叫,洛千悠的心快碎了。
也是因为这一惨叫,淹没罗真的数百鬼影像是被秋风吹过的纸灰,幡然全散了。
呼。
散得干干净净。
再看罗真,满身的黑印遍体鳞伤,他摇摇晃晃几乎摔倒,终是站稳了。
他站着不动,大概三秒钟后,从四周的黑夜,涌来了密密麻麻的鬼影,仿佛遍布各处的鬼影,全被他吸引了过来。
别说是白金羽等男女同学了,张严青、于玲等人是头皮发麻,手脚发凉
却见罗真缓缓地抬起了左手,掌心朝前,和之前喊‘血神敕令’的动作一样。
这次,他换词了。
也不是喊,他是用有些虚弱而平稳的声音说道:“我超度你们,唵嘛呢叭咪吽,所有怨恨痛苦,烟消云散吧。”
说完之际——
咚。
他的心脏暴跳。
别人听不见他的心跳声,却能见到弥漫夜空的阴云,像被雷电划破似的,竟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异常皎洁的月光从上天罩入了凡间,驱散了商丘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遇此皎洁的月光,疯涌来的鬼影,甭管是拿斧头的,还是拿镰刀的,亦或是空两手的,全是冰消瓦解了。
几秒钟的时间,千百鬼影烟消云散。
只剩一个提血刀的鬼影,在远处对罗真发出一声声残暴的嘶吼。
罗真把抬起的手,朝向血刀鬼影。
他轻轻吐声,“魂飞魄散。”
骤然间,雷电在阴云中滋生,化作了一道炸雷,从天而降瞬间击中了血刀鬼影。
嗤咔!
在爆闪的雷光中,血刀鬼影化作了一缕黑烟散掉。
炸雷突如其来,既是耀眼又是震耳,吓得夏蓉等几个女同学捂耳朵失声尖叫。
与此同时,整座山丘突然猛烈震动。
从雷劈的位置开裂,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一道宽达二三十厘米的的裂缝,把山丘竖着一分为二,山丘顶的葬坑也裂成了两半。
“卧槽。”张严青左瞧右看,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一个‘卧槽’当真是结构严谨、鞭辟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