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凶陵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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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的,我们几人都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但我还是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和大伯脱不了干系。

冰清走到桌子前,将两张羊皮卷平铺开来,我们都围了过来,此时我们对这个神秘的地方都充满好奇和向往,就连刚开始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当做私事来处理的一针,也满脸的期待。

这次云南之行,必然是将我们的关系更深的拉近了一步。

贝波指着下半张羊皮卷,说:“乔哥,你看这个地图的终点位置竟然是一个黑色的圆圈,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地面是有个无底洞?”

贝波说的这个地方我在拿到这半张羊皮卷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现在再看来,倒不排除他的这种推测,大致过了两分钟,冰清说道:“不对啊,这地方和其他地方的笔记颜色有些不同,这里好像是被人刻意涂抹上的。”

说着,冰清在上面缓缓的摩擦了下,仔细观察,确实像她所说那样,这上面的墨层确实比其他地方稍微厚重了一些,但从颜色来看,就算是有人刻意涂抹,涂抹的年限也应该和记录的时间不会相差太久。

一针一直没有说话,我看他神色不对,便询问了下他的想法,他听到我问后,脸色就更怪了,说了一句:“我觉得这个黑点好像就是制作这羊皮卷的人弄的。”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认为,这个结论是从哪里得到的?

一针将手在羊皮卷上指来指去,我们也跟着他的手在不断地移动,贝波此时有些着急,耐着性子沉下脸色说道:“你在这画什么呢?”

几人都觉得他很奇怪,但是又不敢说太多,生怕打断了他,此时冰清好像从一针这摸不到头脑的指向中找到了原因,也皱起了眉头。

贝波小声问我看懂是什么意思没有,我如实的摇摇头,这时一针才说道:“从笔迹上来看,就不难看出来了。我现在可以肯定这羊皮捐的制作和这个黑点都是一人所为。”

冰清微微地点头,这侧着头,又正过来身子都没有看懂他说的意思,但从笔迹上,倒也是能看出来没有太多突兀的地方。

贝波抱着看不懂就拉倒的态度,将这个话题直接转了过去,继而问道:“既然将最终的地点涂掉,看样子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个位置,那为什么又要画出这张地图,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可能是怕后人忘记,又怕后人惦记吧。”一针突然正经了起来,字正腔圆的将这些字读了出来,还真有几分老学士的感觉。

我们也没有想到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毕竟人家的心思我们怎么能猜到呢?现在是不管怎么样,我们也算是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这剩下的半张羊皮卷了。

虽然说得到这半张丢失的羊皮卷和大伯私下的努力是少不了干系的,但在下斗和古董行混多了,你就会发现一个道理,那就是:

有时候命运和造化这件事情,你还真不能不去敬畏。

这一来二去,院子里的公鸡都开始打起了鸣,一看时间才发现,这不知不觉竟已经过了一夜。

简单道了个别,大家就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这贝波从小也算是在我们家中长大,只要贝家有事外出,是必然要把贝波托付给大伯,这长此以往,大伯干脆就给这贝波在二楼准备了一间房,也就把这王家当成了他的第二个家了。

走之前,冰清虽说对我冷漠了些,但在走之前还是将这两张羊皮卷塞给了我,说道:“好好看管,其他的事情先不要着急,我们从长计议。”

“我们?”我不满地回了一句,想到后面出行又要带着这张冷脸,又不能在沿途释放天性,不免有些不情愿。

冰清像是没有听到我这句话,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简单睡了几小时,清晨九点左右,我便收拾完毕下了楼,这长达数十天的山里生活,但还是真有些想念这南京城,想着早起去城内转转,主要是去三槐堂查看下,毕竟这也算是我爹王老三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刚下楼,就看到裘老爷子带着另外两人坐在沙发上,见到我下来,都站了起来,看这架势不说也明白,想必是目的达到,准备离开。

果真,这裘老爷子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对我说道:“小伙子,我们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这边也就不过多打扰了,多谢。”

一旁的苏易还算平和,礼貌性地点点头,但这苏可心好像是我把她办了一样,一脸怨气看着我,我自然也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对着老爷子点点头,便将他们送出了王家。

此时,外面已经太阳高照,又是在秋末,虽然出这大太阳,但还是有些秋意凉的感觉,我裹了裹身上的单衣,转身回去披了件袍子才出了门。

贝波也起来了,看他这副打扮想必是起来有段时间了,发型被梳洗得整洁锃亮,我看着他嗤笑道:“哟,这不是我小贝爷吗,怎么?小贝爷这段时间都没有来,我还以为你把人家给忘记了呢。”

这贝波挥挥手,走到我面前,用手挑着我的下巴,贱兮兮的说道:“哪能啊,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快来让我稀罕稀罕。”

“去你大爷的。”我一手给他的手拍掉,恶心的骂道。

不过,这有时候啊,你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在墓里怂的不行的贝波,在南京城的名媛中倒是吃得开,从来不缺这所谓的留宿之地,甚至有些姑娘们,都粘着他到了三槐堂中,用贝波这货的话来说就是——谁会跟美男子过不去。

见我向着门外走去,贝波跟了上来,说道:“乔哥,我可不会独自去找乐子,我这是准备去三槐堂干活的。”

我白了他一眼,这货平时怎么喊来帮忙都不来,这次怎么还主动要去,想必是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我们一同向着三槐堂所在位置走去,此时的南京城古玩城各大巷子里,都已经有了大规模的摆放式古董贩卖市场,几百个摊位上摆放着上百种大小不一的青铜石器玉器等物件,人流脸也是足足充斥着整条街。

三槐堂所在的位置就在这些零散的巷口深处,这懂行的人都知道,这要想往深处了解,还得往巷子深处走,所以这三槐堂也算是在这地理位置上占据了个绝佳,加上又是几代人传下来的铺子,信誉度在这片地带也算是只高不低。

此时天气正舒畅,加上好久没有在这小摊前转动,竟然还有些想念着热闹的气息,干脆就和贝波一商量,今天不妨就在这小摊上开开手,看看能不能淘回一些值钱或者可以收藏的玩意儿。

在这种摊位上打交道,就不能根据这摊主的摆放来,其他古董行的门道我不是很清楚,但在这块,这些摊主会将近百种的古玩摆放在一起,这百件中赝品居多,准确来说,最多不过有两三件是真品。

这样一来,赝品只要已经出手,就必然是暴利,这中间的油水只有你想不到的。而就算遇到可以发现赝品的主也不怕,这不是还摆放着真品嘛,这时候只要买主开价到位,就是隔壁茶社谈谈。

这一谈两谈的,也就谈到我们这几家店里来了,一般这些地摊贩子带来的人,只要经手,也会得到一定的毛钱,所以几乎不用我们怎么走动,就会有所谓的买家卖家上门。

毕竟这南京城乃至全国的可见古物就那么多,不是在你手里就是在我手里,全都是买卖的事。

走到几个走动熟络的商贩摊子前,简单的打了个照面,几乎是看了一个遍,也算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入手的东西,贝波倒是很有兴趣,在一边和大家打得热火朝天,我也懒得搭理他,继续向前面看看。

一直快到尽头,一个黑色的半入式睡枕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停了下来,示意摊主将东西递给我,这卖主是个新人,我们都很陌生,我见这男人年近半百,穿着打扮并不像是靠着地摊做活,更加来了兴趣。

旁边的摊主老何正准备跟我打招呼,我示意了一下,让他不要张扬,他嘻嘻哈哈的点点头,忙活自己的生意去了。

我将这黑枕拿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发现是个赝品,但这制作的做工极其的精致,不是在这行吃开的人还真不一定能分辨出来。

正在我准备问价的时候,旁边走来一人,说道:“你好,这个黑虎枕怎么卖?”

这人声音很好听,但说话干脆利索,我原本就是蹲着的姿势,又听到说是看中了我手中的黑枕,便想要将这东西拿给她。

这一抬头,就直勾勾的看到一双修长的腿和翘起的身形,在一件蓝色的半开放式旗袍的映衬下,凸显的凹凸有致,一时间还有些移不开,目光看到这女人的脸上时,我内心一阵惊奇,但还是故作淡定,将这个黑枕递给了她,谁知这女人竟并没有接过,好在这摊主看出了端倪,慌忙将黑枕拿了过来,重新递给了她。

她只看了一眼,轻声细语的说道:“你还没有说多少钱。”

这摊主见她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便开口二十万。

我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饶有趣味的看这女子怎么会怎么应对,毕竟做生意这个东西,历来都跟那**之事一样,都讲究个你情我愿,我这个局外人就看看热闹好了。

这贝波也跟了上来,见我停了下来,一眼也注意到了这个身子曼妙的女人,啧啧了两声,附耳道:“哟呵,我就说我这乔哥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原来是看古董来了,这古董不错啊,上手一定很舒软。”

我拍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看这是谁,再跟老子打趣。”

贝波被我这么一说才侧着一些身子看了过去,突然挑起了眉头,笑着说道:“这,这不是才从家中走的那个可心姑娘吗?”

贝波对着苏可心说到,这女人根本头也没抬,依旧在听摊主那一本正经的胡乱讲解,这说的这黑枕的功效和汉白玉石枕一个说法。

贝波吃了瘪,尴尬的笑笑,也和我一起站在一边,看看这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她倒是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安静地听着摊主将整个说辞讲完,才幽幽的说了句:“如果我没看错,这东西和你说的并不是一种吧。”

这摊主还想在反驳,却抬头看这女人身上的装饰品,便笑着说道:“看样子姑娘是个懂行的人,要不您给个价,差不多就给您得勒。”

这话说完,我和贝波都有些乐在心里,想看这女人会给多少油水给他,贝波一脸坏笑的推搡了我一下,说道:“这开始有点意思了。”

我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安静的看着得了,要说眼下的这个苏可心还真和在家中见到的那个女子完全不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浑身穿着慵懒,扎着双马尾,看着像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加上她对我的态度并不好,所以在家中的整个过程我并没有和她过多的交流。

现在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还真是有点意思。

谁知就在我想的这会功夫,这苏可心竟然将目光看向了我,说道:“你问下他,这个东西可以值多少钱。”

“他?这不合适吧,您们是不是认识啊?”这商贩想必也是新来的,见这苏可心这样一说,防范的心思倒起来了。

“不认识。”

“不认识。”

我俩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这商贩反复看了几遍后,才半信半疑的说道:“那这更不对了,姑娘,你看起来也不像是爱开玩笑的人,这你买东西怎么能让一个陌生人来定价呢。”

这摊主说完,一脸的不安,此时的贝波倒是像被点了笑穴一样,笑得直不起腰,我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你丫的笑什么!”

说完这句话,我不乐意的看着苏可心,说道:“我这也不知道这价格,你我看姑娘要是感兴趣,自己买去就是的,何必拉上我?”

“可不嘛,难不成乔哥说多少你就多少买下?”贝波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地说道。

“嗯。”苏可心声音确实是很好听,很轻柔,还带一些稚嫩的语气。

这摊主两边看了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去问谁,我们三方就这样僵持在这里,我正准备转身离开,这女人纯粹是瞎闹,老子已经没兴趣陪她玩了。

就在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孙可心悠悠的说道:“怎么?平时雷厉风行的王乔大少爷,竟然这种小游戏都玩不起了吗?”

我看了贝波一眼,贝波示意我上啊,我犹豫了一下,心想,这女人是不让我下不了太不罢休啊。

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在这南京城古玩界我王乔虽不是众所周知,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现在被一个女人叫来定价,给多了难免会说我欺负这女子,给少了又不免会说是同行走水。

就在这时,我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这一来,这个想法我还要感谢这女人的管事裘老爷子呢。

想到这里,我转身走了回来,将包中的一个青铜盏拿了出来,这个青铜盏是我在早些年陕西收回来的,也是纯正的明代的玩意,这价值上面怎么也能卖个上百元的,此时跟着上等赝品的黑枕一比,还真算等价交换。

我将这个青铜盏递给了摊主,让他大概过了个眼,这摊主想必也是有些经验,看到这青铜盏连连说好东西,我顺势说道:“我用这青铜盏换你这黑枕,可行?”

这摊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见黑枕拿在手中,然后将此物放在了她的手上,说道:“这个东西就算送你了,我还有句话帮忙带给裘老爷子,说晚辈有时间定去登门拜访。”

此时,我们周围已经围了有些人,做我们这行,明面上还是要低调些,这恶也是大伯从小告诉我的道理,说完这句话后,我同贝波便从这里离开了。

一路上,贝波一脸的崇拜,一口一个牛啊牛啊的,说我这个做法真是绝美的回击,并扬言说下午我们就守在三槐堂内,指定有不少有货的人来找我出手。

这句话,我倒还真是没明白是是什么意思,便询问他。

贝波整理了一下发现,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这叫信用积分兑换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