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竹楼,我们四人悠闲地四处转转,不知不觉地走到一个自发形成的小集市。
正值十一点左右,这条不足百米的道路旁边竟然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物品,瓜果蔬菜以及日用器具,竟然也称得上琳琅满目。
一针见这场景,微微一笑,说道:“我说这里总有带些回去的东西吧,走,去那边看看。”
冰清走在前面,停在了一家卖红色野果的小摊前,我们几人走了上去,发现冰清正盯着那野果看,贝波不禁打趣道:“冰清姐是不是没见过这东西?想吃买点尝尝。”
我也笑着看向冰清,但随即又想,以冰清这脾气性格,应该不是贪吃之人,便重新看向了那野果,这一看才明白冰清的意思,原来冰清看的不是那果子,而是那装果子的器皿。
我从小便泡在三槐堂典当铺内,这明打眼的东西,我一看也是能看出些名堂,透过这远观外形来看,这器皿是正宗的陶器,从这表面来看,少说也有个千年的历史了。
我虽然看出来个大概,但是心里还是没有个准信,心想问问这一针妥帖些,当我看向一针的时候,他的双眼也在直勾勾的盯着那器皿发呆,这眼神跟早上看闵凝的眼神不相上下。
我见一针这幅神情,不由心头泛起了嘀咕,难不成这闵家附近真有这千年油斗?
我干脆走近一针,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一针显然也是看出了些端倪,说道:“这陶器像是汉代的玩意儿,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总不能卖到赝品,问清楚再说。倘若真是这汉代的货,我们可就赚大发了。”
一针边小声地说,边把目光看下四周,见无人留意后,才蹲下身来,对着那卖果子的老妇人说道:“婆婆,你这个罐子从哪里得来的?”
那老妇人眯起眼睛,满脸的褶皱看着一针,扯着沙哑的声音说着当地的方言,我们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茫然。
好在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些的高瘦子,看到我们互相听不懂的样子,才凑过来,对着我们说道:“你们几个是外地人吧,翠英大娘她不会说普通话,你们想买什么跟我说,我来传达。”
这接话的高瘦的人叫闵石,年长我们些,便石大哥相称,我们见这石大哥倒是个热心肠,便让他问了这陶罐的来头。
两人在前面一笔一划,肢体动作加上语言,说了一通后,石大哥转头对我们说道:“四位,麻烦问下你们是说哪个?”
我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愣是深吸一口气,说道:“就是这翠英大娘装红果子的这个陶罐。”
这石大哥嘿了一声,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那个小的呢,这个陶器呀,我们几乎家家都有,多了去了,你们要是喜欢啊,我给你们拿几个便是。”
一针一听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用手拍了他一下,心说这就奇了,难不成这闵家除了研究这文书异字外,还接了私活,对这陶器感兴趣。
正在我琢磨的这会功夫,一针见这石大哥这么爽快,便慌忙应允道:“那可真是太感谢石大哥了,我们想多收几个呢。”
这石大哥一听一针这话,倒还犹豫了起来,贝波虽然不知道我们在搞什么名堂,但从我们这口气中能分辨出来眼前这陶器有些来头,转念又见这石大哥这神态,也随即说道:“石大哥,如果不方便也没事,我们要几个就行。”
贝波说完笑着冲着一针眨了下眼,这石大哥忙着摆摆手,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想几位是误会了,你们若要是想要几个我家中有,可要是想要多些,不妨去那村口的那片荒地,仔细找找还是能弄不少呢。只不过,那片地有些邪乎,当地老人都不许得我们去,说是有葬死人的。”
我听完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是石大哥说的那个地方想必就是辛哥口中的乱葬岗,起初我也在好奇,我们怎么没有经过这乱葬岗竟直接到了这闵家呢,眼下正有这个机会,我倒有些好奇想去一看究竟。
但这些都是后话,我们现在要事是要前往那闵凝那弄清这圪仄梵文的意思,看在石大哥和翠英大娘都是靠采些山间之物为生,冰清拿出一千块钱,一人给了五百,也算作是尽点心意。
这翠英大娘倒还好双手接过收下了,眼睛红红地看着我们嘴里一直重复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从语气上来说,应该是感谢我们之类的吧。
相反的是这石大哥,无论我们怎么说,他都不肯收下这钱,最终还是冰清拿起了他装青菜的一个小些的陶罐作为交换,他才松了口接过了这五百块钱。
贝波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提醒我们说道,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差不多要出发去那闵凝的麝香竹楼。
简单道了别后,我们几人便向着反方向走了过去,这时一针特意留意了些路边的小摊,果真几乎都没家都有几个不同颜色和形状的陶罐。
直到走出这小市集,一针才满脸激动地走了上来,咧着嘴巴,说道:“乔哥!姑且先不说那乱葬岗残留的陶器数量,就只这集市上的一批,就完全上大百件,倘若这真是有大斗,这斗的主人应该不简单啊。”
我看了看手中只有巴掌大小的陶罐,上面的浮雕明显已经被磨没了,但还是可以看到罐口精致的雕刻,拿起来问道:“为什么这些陶罐会出现在地面以上?这陪葬品不是都在墓葬中吗?”
冰清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看这个陶罐以及那些小摊上的其他陶器都是完整的,我也没明白是什么原因,可能是这陪葬风俗不同,有地面上陪葬也不一定。”
冰清这么一说,倒是也能说得过去,但我还是觉得奇怪,这有点说不通的就是乱葬岗是葬的是近代人还是有着千年之久的老尸骨,不过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尽快到达闵凝那,将这圪仄梵文弄明白再说,毕竟这里面的文字很可能涉及解除大伯身上毒的关键。
说着话的功夫,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闵凝居住的竹楼,还没走到竹楼下闵凝便已经将二楼的窗户打开了,见我们已经到了楼下,语气冷淡地说道:“不是说好了两点钟,你们为什么早来一个时辰?”
见这闵凝口气有些冷漠,我们四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这真是迟到不礼貌早到不待见,贝波这时候嬉笑着说道:“我们这不是想着不能让你等我们,那既然你这边不方便,我们就先四处看看,两点的时候再来。”
贝波全程陪着笑脸,这闵凝并没有把贝波的话放心上,贝波话音一落,她便把竹帘关了下来,没了声响。
我们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贝波见在这干等也不是个办法,就提议找到地方坐着等,这是一阵却拉住了他,示意我们先不要动。
我见一针眉头紧皱,眼神放空,如此神情我们都不陌生,这一针是在听着这竹楼里的声音,一时间大家都停了下来,生怕打扰了他。
三分钟后,直到一针自己移动了下,我才走了上前,紧张地问道:“怎么样?你听到了什么?”
一针一直都是个非常细腻的人,听到我这么文,示意我们到一边再说,我拉着一针走了一会儿,冰清见我们走得太远了,不满地语气说道:“可以了,再走就出村子了!”
这时一针才缓缓地说道:“她那二楼有很多东西蠕动和抓爬的声音,想必是那闵强口中的五毒之物。”
贝波听了还有些不信,说道:“一针!你可别吓唬人啊,我可不信谁能一直跟着有毒的冷血动物居住在一个房间。”
我倒是相信一阵的话,虽然我并没有过多接触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但从她的身影上,我总能感觉这女人更像是一条蛇。
冰清也淡淡地点点头,便是同意一针的话,平静的说道:“她不让我们现在进,应该是在准备些什么,很可能就是将这些东西清理一下。”
如此一来,大家只能在这石块上坐着等待,好在时间不算久,大家闲聊了一会后,再次起身走向了那竹楼。
这次我们踩着时间过来,到达竹楼下面正是两点整,这闵凝已经站在了楼下的道路上,一脸笑盈盈地等着我们。
贝波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声音刻意压得极低说道:“我去,这女人是两有两张脸吗?刚才还严肃冰冷,现在竟然容光满面,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冰清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贝波才撇了下嘴,跟了上去。
闵凝见我们走来,笑着示意了下,便转身向着竹楼走去,我们几人也随即跟在身后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