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灯在晨起的光线中闪烁着一丝朦胧的雾气，大早上的温度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当然是让人鸡皮疙瘩都快要发动起来了，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一丝雪白的雾气。
足以想见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天地都彻底失去了原本的温度，初起的太阳不足以驱散这些寒冷，赵成章坐着面包车搓了搓自己的手，从上面跳下来之后拿出了自己的行李箱。
咚的一声，车轮子发出了咕噜的滑动痕迹，在地板上面留下了一个细小的印子，顾里围了一个围巾，手上戴着一双手套，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特别害怕寒冷一样，让旁边的赵成章嘲笑了好半会儿。
“到了。”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赵成章拿出了自己口袋里面的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头，只是他并没有打算抄放在一点，静静的看着这一个烟头燃烧了起来，发出了一丝云雾缭绕的气息。
“要是我把这些钱全部都上交，你觉得会怎么样？”
“那你可以悠着点。”
顾里停顿了一下，转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把烟头扔到了垃圾桶里面。
“你以为我不想？”
只是这里面有某种限制啊，甚至可以说自己金钱虽然可以在某个范围内进行动用，但一旦数额量超过合理范围……
“啊，我只是说一说，不过你小子还挺有钱说一下吧，你到底经历了多少个游戏？”
“……”
“切。”
早高峰并没有到来，再过半个小时，大部分的车辆就会堵在马路上，他们还算是比较早一点的，时不时会有一两辆公交车沿着旁边的小道穿驰而过，旁边的绿化里有几只冻得苏醒的鸟，在不断的扑腾着翅膀，时不时的划过天空，发出了叽叽喳喳的叫声。
来接他们两个人的是张云帆，明明只是半个月不见，却在恍惚间让顾里觉得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一样特别漫长，对方是耳朵上面带着耳机，似乎是在和电话另一头人说着什么，拿起了耳麦，左顾右盼的同时向旁边瞅到了顾里，兴奋的挥起了自己的手。
只是在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赵成章的一瞬间，脸色僵硬，短暂的一秒后就朝着顾里冲了过去。
“顾哥！你终于回来了，要是你再不回来的话，估摸着我们法医院都要直接被何以成那一个家伙给拆了！那小子也不在刑侦科好好呆着，居然三天两头往停尸房里面跑，好像是在找你，你知不知道，但是我都觉得那家伙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语气却是极其兴奋的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反正人这不是没傻吗？只不过是当时的一个疯狂的状态，让其他人都觉得有一点发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一个家伙得了失心疯呢，第一时间张云帆就直接把这一个信息告诉了顾里。
“找我？”
顾里微微皱起了眉头，很快，张云帆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手机交了过去，上面有一个视频好像是对方偷偷的录下来的，不过用脚趾头猜测都能够意识到张云帆这是有预谋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为了给顾里瞅瞅这家伙是怎么疯的。
视频的角度是以偷拍的方向看出来的，有很多人都站在一边从上往下走着，应该是一个地下室旁边的灯光有一些晃人的眼睛，拍到了应急通道的绿色灯线，最前方走着的人，脚步显得特别的匆忙，这是略微向上一偏也就能够看见这一个家伙满脸胡渣。
整个人特别的颓废，看起来就像是直接待在难民营里面呆了好几个月一样浑浑噩噩，根本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直接冲了下去，一脚踹开了原本就不堪重负的门。
不过这一个早就已经使用了好几年的铁门，已经成功寿终正寝，被镶嵌了进去，都想见对方在串门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与此同时视频里面出现了无奈的叹息声，是胡城。
“没事，反正也该换了，就记在他账上。”
应该是用惋惜的语气，可不知道为什么顾里，听起来却怎么着都像张云帆一样有着些许的幸灾乐祸，根本没有任何人把何以成的异常状态放在心上，甚至还觉得这一个家伙就是在旁边无理取闹。
“会不会是因为安排任务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这一个家伙终于承受不住在你的高压之下彻底崩溃了？”
这是胡城和旁边的另一个人随意的说了一句，对方并没有出声，而此刻张云帆跟在何以成身后的动作也清楚的映射出来了停尸房里面摆放着的一系列尸体。
每一具尸体都用白色的布蒙上，仅仅只是停放在中心空间并没有推入柜子里面的就有十几个，何以成把每一个人的白骨全部都掀起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光粗略看尸体的损坏程度，顾里就可以了解到，这应该是一起特大连环汽车追尾事件。
摇晃的过程中旁边有人似乎点了点脑袋和其他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转眼在看何以成把帽子摘下的时候，他的脑袋上蒙上了一层白色的布条，外部还有一点渗血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视频的播放就在这里面戛然而止，顾里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也不像张云帆想象中的那一个样子，自己的这一个死对头终于可以算是解气了，毕竟那家伙老是压在他们的头上，无论做什么事情全部都要抢功。
其他兄弟姐妹可是狠狠的憋了一口气，现在看到对方自己这么作死，特别难得没有直接在对方的面前嘲讽，这已经很不错了，只能够说现在的赵成章似乎是很多人眼里面的一个麻烦，还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旁边的赵成章表情冷峻，有什么东西，早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轨迹。
“顾里，我想我们应该尽早回去了。”
“何以成现在在哪里？”
顾里扶了一下眼镜，张云帆张开了嘴，最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在医院，精神科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