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先吃飯。”
吃人嘴軟，東西吃下肚了，總不能一點麵子都不給，李湛沒有說正事，先點菜，漢堡、薯條和可樂端上來，放到她們麵前，她們終究是十六七歲的少女，能吃一次這個年代最奢侈的異國大餐，心情非常激動，顧不上多問，就開始幹飯了。
鍾晴吃的很斯文，漢堡都不好意思張大嘴咬，慢斯條理的坐在李湛身邊吃薯條，餐盤裏的番茄醬是英文包裝，也不知道用來幹啥的，不好意思問，李湛幫她拆開抹上，她臉蛋紅紅的像個大蘋果，
對麵的毛新梅和刀全勝可沒有這麽斯文，狼吞虎咽，大快朵頤，刀全勝一個漢堡不夠吃，把李湛的那份也吃了，吃完拍拍肚皮往後一靠，感歎：“好吃是好吃，可這玩意也沒什麽神秘的啊，跟卷餅夾菜似的，炸土豆配點西紅柿，就能賣到九塊九，這不坑人嗎？”
李湛笑了笑，沒吭聲，其實他也是這種感覺。
毛新梅不同意：“你說話的語氣跟我大舅似的，請他到城裏吃頓飯，處處看不上眼，嫌棄人家飯店裏的東西貴還不好吃，說自己也能做，能嗎，不能吧，比如這薯條，你能炸出焦脆好看的長條狀嗎，可樂你也造不出來吧，還有這時髦的包裝，恐怕你見都沒見過！”
刀全勝確實沒見過，但是讓一個女生奚落，就很不忿，說你這種布爾喬亞的思想很危險！
“什麽年代了還提布爾喬亞，去省城看看，滿大街布爾喬亞了，等到人家都開上小汽車，穿上精致的小禮服，天天吃肯德基，你就傻眼了。”
毛新梅家裏的親戚機關幹部多，親戚聚會的時候，都在熱烈討論今年的新政策，她耳濡目染，見識也比同齡人高一些。
但在李湛看來，也高不到哪兒去，像她這個年齡的女孩，主要是愛慕虛榮。
比如吃完肯德基剩下的餐巾紙，不舍得用，摩挲著光滑的紙麵，說這紙真細膩，香香的，上麵還有印花，用來擦嘴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