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宗珍被捆在大樓內部的石柱子上,掙了幾下,掙不開,梗著脖子哼道:“大陸土著,懂不懂法,你這是綁架!”
在場的人全都笑了,綁架算什麽,沉江他們都幹過,蘇泰安說:“這個人既然是秘密跟蹤,肯定沒人知道他的行程,直接做了也沒關係。”
李湛仰著下巴對範宗珍笑道:“聽見沒有,我這位朋友想把你做了。”
“……”
範宗珍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不知道所謂的做了是做什麽,愣了幾秒鍾,才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不禁心頭發怵,他們好大的膽子啊,這種事都敢做。
說做就做,老蘇在李湛的指示下,弄來三個油桶,把攪拌車開過來,轟隆隆的攪拌水泥,水泥弄好了抬過來,然後把範宗珍塞到油桶裏。
範宗珍嚇的魂飛魄散,急吼吼的大喊:“別殺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別殺我……”攪拌好的水泥劈頭蓋臉的灌進油桶裏,把範宗珍嚇哭了。
這就慫了啊,老蘇等人均是哈哈大笑。
李湛抬起手,旁邊的屬下停止澆灌,聽見李湛說:“不想死就好好的回答問題。”
“好好好,能不能先把我撈出來,待會水泥成型,我的腿就拔不出來了。”
李湛眨眨眼:“那你最好快點回答。”
“快問。”
水泥灌了一半,埋住了範宗珍的雙腿,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漸漸凝固,範宗珍那叫一個著急啊,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一股腦灌輸給李湛,省的問來問去耽誤時間。
李湛則是一點也不急,慢悠悠的問道:“你這次來內地,目的是什麽?”
範宗珍連珠帶炮的快速回答:“目的是調查beyond是不是欺騙了老東家滾石,滾石給了我八千塊錢,讓我來調查他們。”
“如果是,滾石打算怎麽辦?”
“當然要告你們。”
“樂隊跟他們解約之後,我才拿到beyond的合約,有什麽好告的,該不會是賭氣吧?”李湛其實早就想到了這一層,感覺沒什麽漏洞。
然而對方是唱片行業的老狐狸,有很多辦法可以卡住beyond的喉嚨,比如之前發行的專輯,版權還在他們手裏,輝煌娛樂是不能用的,也就是說,那些膾炙人口的歌曲,beyond不能以盈利為目的進行演唱,演唱會不能用,哪怕那是他們自己創作的也不行,版權不在他們手裏。
之前李湛沒有想到這一層,此時聽範宗珍說出來,不由得心中一沉,一行有一行的門道,他還是入行太淺了,沒有對方想的周到,當時委托談判的時候,應該花大價錢把這些歌的版權也買下來的,馬上開演唱會了,歌不能唱,這不扯淡嗎。
他陰沉的臉色讓範宗珍心肝發顫,範宗珍還以為他問完了,想就地處決了自己,連忙道:“你別擔心,這都是可以操作的……”
“怎麽操作?”李湛問。
“隻要把歌曲裏的段落改一改,跟原來不一樣,他們告了也沒用,跟香江現行的版權法不衝突,官司沒完沒了的拖著,他們贏不了,咱們也不用賠錢,拖到最後,不了了之。”
李湛不由得眼前一亮,這是個好辦法,他立刻返回錄音棚,把這個辦法告訴黃家駒,詢問是否可行,得到肯定的答複,心頭的大石才算落了地。
辦法是範宗珍想出來的,盡心竭力的給他出主意,隻為了換得一條小命,此時眼巴巴的看著他,眼中滿是懇求之意。
他跟老蘇使個眼色,蘇泰安把範宗珍從油桶裏拖出來,由於耗費的時間太長,範宗珍的雙腿已經跟水泥凝結到一起,找來一把長杆大錘,準備把水泥敲碎,範宗珍嚇的直冒冷汗:“大哥小心點,別把我的腿給打斷了,哎呦……”
話音未落,錘子已經敲到了水泥塊上,範宗珍屏住了呼吸,沒感覺到疼痛,腿上的水泥塊全都碎了,不由得心中暗喜,連忙掙脫束縛跳出來。
當了一回狗頭軍師,僥幸免去一死,但是李湛不會輕易放了他,放他回去,等於放虎歸山,李湛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此時範宗珍的歸屬隻有兩個,一是死,二是繼續當狗頭軍師。
第一個選項不用說,範宗珍肯定不想死,於是李湛遞給他一個大哥大,說:“給你的老婆孩子打個電話,讓他們來內地旅遊。”
範宗珍一愣:“什麽意思?”
站在後麵的蘇泰安照他頭上扇了一巴掌,哂笑道:“別跟我們裝傻充愣,還能是什麽意思,當然是替你照顧老婆孩子,免得你背後搞小動作。”
“當人質啊?”
“別說的那麽難聽,告訴他們,你想來內地當土著,讓他們也陪著你當一回。”這是範宗珍當初羞辱李湛的話,李湛原數奉還。
範宗珍有選擇嗎,顯然沒有,苦著臉怔了片刻,撥通香江家裏的電話,讓老婆孩子收拾一下,坐今晚的飛機來春城。
到達春城之後,蘇泰安把他們安頓到一個神秘的住處,用錄像機拍了一段視頻,交給範宗珍,老婆孩子都在李湛手裏,範宗珍徹底老實了。
雖然有一些後患,演唱會還是如約召開了,十一月的傍晚,春城文化宮外麵彩旗招展,巨幅海報貼滿了整條街,宣傳車分成四個方向,在整座城市裏宣傳這次演唱會,幾乎是全城皆知。
首次在內地開演唱會,票價不貴,50塊錢一張,普通人小半月的工資,狠一狠心,還是可以買的,當然也有貴賓票,貴賓票就比較狠了,280/380/480……1080不等。
文化宮一樓五千個座位,兩千站票,加起來一共七千張票,在演唱會開始的前三天就賣完了,還有人不斷的打電話詢問文化宮辦事處,有沒有票。
票肯定沒有了,但是有黃牛啊,十年前投機倒把是一項罪名,誰也不敢輕易碰這四個字,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個體戶,美其名曰為人民服務,到文化宮轉一圈,白天晚上都有舉著小白旗的導遊,賊眉鼠眼的打量過往行人,冷不丁的問一嘴:beyond的演唱會門票,要不要,三百一張。
不是貴賓席,普通席,原價五十,黃牛炒到三百一張,漲了六倍,買不到票的暗罵坑爹,但是除了找他們,也沒有別的渠道了。
刀全勝和侯鵬在省城讀大學,也想看beyond演唱會,買不到票,就跟李湛打電話吐槽:“黃牛票也太貴了,大老板,你看不看啊,看的話把我們帶進去。”
電話那頭的李湛笑了:“我當然看,但我看演唱會不用買票。”
兩人忙問:“為什麽啊?你臉大還是怎麽著?”
李湛哈哈大笑:“我是beyond樂隊的老板,老板看自己公司的藝人演出,難道還要買票不成?”
“臥槽!”
“真的假的!”
電話裏氣力哐啷一陣響,刀全勝和侯鵬大呼小叫的喊了起來,好像碰倒了暖水瓶,把腳燙著了,嗷嗷的直叫喚。
顧不上疼痛,忙問他在什麽地方,現在能不能見麵,掛了電話,一溜煙跑到文化宮,找到了正在看彩排的李湛。
演出的前一天,現場已經布置好了,音響師正在配合樂隊調試樂器和燈光,台下稀稀拉拉的站著幾個工作人員,李湛抄著褲兜,翹著二郎腿,坐在第一排觀看,身邊放了一壺茶,半包煙,所有人都在忙,就他這個大老板最清閑。
刀全勝和侯鵬來了一看,激動到不能自已,按住他的腦袋瘋狂搖晃:“臥槽,你居然當上beyond樂隊的老板了,牛掰啊,快說說怎麽回事,讓哥們兒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