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自己的首領被俘虜,戰場上的匈奴人頓時群龍之首。
他們互相看著,仿佛時間靜止一般呆呆地立在原處。
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混亂。
那種震耳欲聾的沉默,仿佛被拉長了一般,連風聲都顯得如此刺耳。
被拖走的匈奴首領,咆哮聲在空氣中回**,他雙手死死地拽著鐵鏈,調整自己的姿勢,試圖從這個禁錮中出來。
而他的部下們卻像毫無反應,他們的眼神空洞,那個曾經帶領他們衝鋒陷陣,所向披靡的首領,竟然就這樣被神威將軍擒獲!
風卷殘雲,戰場上隻剩下寥寥數人還在頑強抵抗。但他們的氣勢已經完全被摧垮,他們的刀劍已經不再鋒利,他們的眼神已經失去了光芒。
仿佛已經失去了抵抗的意誌,竟沒有一個人前來營救。
戰場上的形勢發生了逆轉。
原本占據優勢的匈奴人如同被抽走了力氣一般,任由大鄴朝的將士們趁機廝殺在人群中。
隨著城門落下,大鄴朝的將士們臉上流露出了從沒有過的喜悅。
這一場戰役,他們不僅俘虜了匈奴首領,還擒獲了近百匹馬。
匈奴人的馬與他們的馬有所不同,每一匹都擁有健壯的肌肉和流線型的身體,身體也更加強壯。
即使在疲勞的情況下,它們也能夠迅速恢複並繼續戰鬥。
“世子,這些馬和俘虜怎麽辦?”
威武將軍跳下馬,摸著他們牽來的馬匹,臉上都是欣喜。
“好好養著,這些馬都是被訓練過的,改日讓奚回舟和寧白與它們好好溝通一下。
至於俘虜嘛……
手腳帶上鐐銬,找個帳篷全關進去,好吃好喝的待著。
除了吃飯的時候,不要讓他們發出任何聲音。”
“好嘞世子!”
威武將軍聞言,立刻押著人悉數往帳篷裏送。
他們的首領,一直死死地盯著寧嶽的臉,心有不甘。
他征戰沙場多年,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敗在一個毛頭小子手上。
正被押走的首領忽然發狂,硬生生推開兩個押著他士兵,抽出他們身上的長劍寧嶽衝去。
寧嶽隻瞥了他一眼,輕輕一閃身便躲過了他的攻擊。
隨後又是一腳,踢在首領的頸椎上。
“噗——”一聲,首領不自覺地向前滑了好幾米遠,吐了一口鮮血。
即使身體不能動彈,依舊用眼睛瞪著寧嶽,仿佛要將他千刀萬剮!
夜幕降臨,帳篷內的燈火通明。
寧嶽坐在帳篷裏,麵對著被捆綁在地上的匈奴首領,眼神如凍結的湖麵,沒有一點波瀾。
匈奴人的嘴都被粗大的麻布塞住,隻能發出“嗯嗯”、“呼呼”這樣無用的廢聲。
曾經像草原上的雄鷹一樣威武的戰士,如今坐在他麵前,卻像一隻被獵人捕獲的困獸。
“匈奴王?如今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了!
你還真以為參將那個傻子給你們送投石機的圖紙我不知道嗎?
那是我早就準備好的假圖紙!你們還真幸運,沒用上拿東西,不然,這會你也不能活著在著這與我說話啊!”
寧嶽的眼神如一把尖銳的劍,透露出淩厲的氣勢。
還沒等匈奴人做出反應,寧嶽忽然又放聲大笑了起來。
“我也是傻了,淳於浩權那家夥是想用你們除掉那些老皇帝的舊部,再建立隻屬於他的新王朝,不是嗎?”
於浩權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看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陰冷和狡黠。
“哼,不過沒關係,現在你已經是廢子了,他辛苦費籌謀,沒想到你是個傻子!”
寧嶽邪魅地笑著,語氣中也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邪氣。
匈奴首領頓時瞪大了眼睛,這件事寧嶽又是怎麽知道的?
匈奴與大鄴交好了十幾年,忽然有一天,剛登基的淳於浩權喬裝而來。
他不知道淳於浩權從何而來,隻覺得當時他出現的時候,似乎有種神秘的力量控製著他。
讓他不得不像淳於浩權低頭。
其實他敢稱自己為王,也是淳於浩權默許的。
匈奴族人眾多,每一個氏族裏都有一個首領。
淳於浩權找到他,並要求他大鄴朝開戰。
作為交換,還答應了他如果成功破城,大鄴會把西北的五座城池贈予他。
並且送去美酒美人,封他為王,帶領匈奴的所有部落!
所以他心動了!
“你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但實際上隻是淳於浩權的一顆棋子罷了。
他的身上有著你們不知道的神秘力量,隻可惜,唯獨對我,他沒有法子。”
說完話,寧嶽也不顧他是否聽懂。
攏了攏身上的鬥篷,走出了帳篷。
門外,離寂距離拉得特別遠。
直到看見寧嶽的身影才敢接近。
“世子殿下,您都問完了?”
離寂謹慎地問道。
寧嶽抬頭看著天空,臉色如同手爐中的瑞炭,忽明忽暗。他把手爐扔給了離寂,語氣裏似乎是在詢問。
“這瑞炭好是好,但有利必有弊,再微小的火光,燃燒的時間久了,就會出問題。
你說這大鄴朝,本宮救不救得的?”
離寂低頭不敢直視寧嶽的眼睛,他的心裏也很矛盾。
淳於浩權再如何作死,也是大鄴朝的皇帝。
他們習慣把皇帝當做自己的天,即使寧嶽是他們的主子,若是讓他們一起與寧嶽造反……
他們也是不敢的。
可如今的大鄴朝如在風雨中獨行的扁舟,正是需要一個強大的領導者來帶領他們。
而放眼望去,那個人除了寧嶽,還能有誰?
“世子……”離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低著頭,看著手中的瑞炭在黑夜中一閃一閃,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
“別往心裏去,我也就是問問。
我沒有當皇帝的心,我更希望的是天下人能不被戰爭紛擾,我與我弟弟、妹妹平安終老。
到時候我們在無人處尋個宅子,大家一起看著變老,豈不美哉?”
他輕輕地拍了拍離寂的肩膀,眼神中滿是真誠。
離寂看著他的眼神,一時間有些愣住。
這樣的生活,是他們這些每日刀尖上舔血的人的不敢想的生活。
或許,在寧嶽這裏,能夠實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