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大汗淋漓地在跑步機上狂奔,明顯已經體力不支。
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回頭看了一眼隔壁穿著“奇峰登山隊”T恤的健碩青年,他專注、自信、矯健的奔跑姿勢真是讓人越看越不爽。
他還在想著昨晚的噩夢。
驚醒的那一刻,臥室裏的輕紗窗簾裏透出晨曦的微光,窗台上沒有植物。
知繪睡得很沉,背對著他,一動不動,紫色的睡衣蕾絲邊耷拉在白皙的大腿內側。他下了床,走進浴室,站在台盆前,看著鏡子裏那張三十五歲、每天都好像沒有睡醒的臉,對自己最近的狀態感到相當無力。
距離婚期還有兩個多禮拜,每天都做同樣的夢,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打開水龍頭,冷水撲打在臉上,他需要清醒。
你還愛我麽?
昨夜,若堯在夢裏開口問了一句話,那句話改變了易南整個心境,也改變了他對這場婚禮所有的期待。那句話就像是在易南的心房裏震裂了一條縫,有什麽東西要出來,可是又被陷落的灰塵給填滿了。
李穆楓身穿極限登山教練的帽兜外套,從更衣室裏走出來,抬頭就看見了跑步機上氣喘籲籲的易南。
“差不多行了。”
李穆楓拿下脖子上的毛巾,掛在跑步機上。
易南依舊固執地盯著跑步機上的公裏數,根本沒有力氣說話。
“運動過度是要出人命的。”
“還,還差一點點……”
李穆楓果斷地伸手關掉了跑步機,易南一個踉蹌,精疲力竭地癱倒在跑步機上。
“那麽早來健身房飆汗,不是你的風格,你怎麽了?”
“你今天怎麽也這麽早?”
“不早,都八點半了,你跑了將近一個小時,還要不要上班了?”
“這幾天都在會展中心,不用去公司。你們下一站什麽時候開始啊?”
“集訓就快結束了,下個星期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