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爺順著小矮人肌肉的紋理緩緩劃開他的皮膚，一雙枯瘦的手掌沒有絲毫顫抖。
“你在做什麽？”
李響眉頭緊鎖。
看奎爺這手法，不像是在為小矮人治療傷勢。
全身粉碎性骨折，又在戰鬥中經曆了二次創傷，對於正常人而言早就性命不保。
“我在救他。”
奎爺平淡道，用手術工具進行一番嫻熟的操作後，將一管注射劑刺進小矮人的心脈。
“啊！”
小矮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下一刻，鮮血止不住的在小矮人皮膚的切口上噴流出來。
哢——
骨骼作響，已經近乎瀕死的小矮人突然從手術台上躥起，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一般癱成一團。
下一刻，小矮人的全身皮膚開始繃直，全身骨骼從上到下開始劈啪作響。
“奎爺救我！”
小矮人用絕望的眼神看向奎爺。
奎爺沒有說話。
五分鍾後，陷入痛苦的小矮人不再掙紮。
“醒來吧。”
奎爺伸手拍了拍小矮人的額頭。
小矮人眼神變得極為空洞，緩緩起身，矮小的身體竟然恢複如初。
李響臉上的表情異常凝重。
他不知道奎爺是如何實現在這麽短的時間令小矮人的身體快速複原。
像這樣的科技，在喪病末日未降臨之前都未曾達到。
一旦這項技術被廣泛使用，足以改寫人類命運。
“怎麽樣，是不是感到很震驚？”
奎爺對李響笑著問道。
“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依靠病毒？”
李響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他也曾深度思考過。
就算奎爺的黑科技和生化變異有關，但其能做到這種程度，也遠遠不可能單單依靠實驗室對病毒的研究。
如果人類真的將生化變異作為技術掌控起來，喪屍也不可能如此猖獗。
“是，也不全是，對於人類而言，喪病基因的成分過於複雜且危險，想要掌控，至少還要耗時上百年的時間。”
奎爺回答道，同樣將一管藥劑打進自己體內。
下一刻，奎爺幾近衰老腐敗的身軀肉眼可見的變得年輕了幾分。
李響眼神凝重。
如果這種藥劑能一直控製細胞再生，人類豈不是能一直通過藥劑達到長生不老？
“那你是怎麽掌控的這些技術？”李響問道。
奎爺讓他親眼目睹這些實驗，肯定有其他原因。
李響所見的一切，對於人類而言都是機密中的機密。
奎爺老謀深算，不可能毫無索求的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一個外人。
聞言，奎爺眼中流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哀傷。
這種哀傷透露著極致的痛苦，似乎是奎爺這輩子都不想提起的痛處。
“當你想要完全了解一件事物的時候，成為它，才能掌控它。”
奎爺沉聲許久，終於開口道。
聞言，李響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成為病毒，才能夠掌控病毒，分析病毒，理解病毒。”
奎爺開口道。
說話間，一股強烈的輻射感應令李響寒毛聳立。
李響瞳孔一縮，藏在袖間的彈簧刀控製不住的想要變形，展開防禦姿態。
這種輻射的感覺，與瘋女人釋放增強輻射時完全一致。
李響控製住即將形變的飛劍，看向奎爺的眼中充斥著忌憚。
這老頭兒，和那個瘋女人柳念是一類人！
奎爺一雙蒼老的眼睛裏透露出猩紅的血色。
“你是喪屍？”
李響保持著冷靜，問道。
“你可以這麽理解，不過，我與你概念中所理解的那些行屍走肉不同。”奎爺說道，所說的話意猶未盡。
李響緊握武器。
怪不得這老頭子和他的手下盡都這麽強大，原來他根本就不是人……
奎爺看著進入戰鬥狀態的李響，嘴角上揚。
他之所以說出這番話，就是想看看李響在知道詳情後，究竟會有怎樣的反應。
奎爺以為，李響會直接耐不住性子對自己出手。
這樣，他就能趁機看清李響所使用武器的全貌，或許，還能順利將其繳械。
沒想到，李響竟然克製住內心的衝動，依舊對自己保持觀望。
這樣的心性，倒是令奎爺這個在世存貨百年的人間老怪感到詫異。
“不對，就算是最強大的母體，也壓製不住體內對血腥的原始欲望，看你這虛弱的外表，不像吃人的樣子。”
李響說道。
不管是母體還是普通喪屍，都必須依靠人類的血肉才能得以生存與繁衍。
奎爺雖然能力出眾，但進入死牢禁區這麽長的時間，他從來沒有表現出食人的衝動與傾向。
“不是所有感染者都像畜生一樣喪失理智，對於擁有喪病基因的人而言，心中其實還有一份選擇。”
奎爺道，蒼老的臉龐上流露出幾分不屑的表情。
李響眉頭緊鎖。
喪屍，卻不吃人？
那奎爺，豈不是用另外一種方式突破了人類的極限？
“我告訴你這些，也並不是單純的向你貢獻情報，你也看到了我手中所擁有的一切，隻要你想，你也可以做到像我們一樣，無限複生，超越極限。”
“但前提是，你要和我做個交換。”
奎爺直截了當的說道。
“什麽交換？”李響問道。
“給我看看你的武器。”奎爺的眼中罕見的露出渴望的神情。
聞言，李響嘴角微微上揚。
這老東西果然沒憋好屁。
飛劍的存在，對整個世界而言都意味著異常的巨大變革。
能夠瞬間切開B+喪屍堅硬的表層皮膚，這樣的武器，就算是牆內的聯盟軍隊都難以開發研製。
如果掌握了這種科技，以奎爺的實力與技術，必將在末世掀起一場巨大的革命。
武器換永生。
聽起來劃算至極。
然而，奎爺所謂能夠“無限複生”的藥劑，不過是能抹殺人類心智，將人類逆轉到其他病變族類的病態實驗體。
除非李響是智力不全的呆子，不然絕不可能和他達成這項交換。
“什麽武器？我沒有武器。”李響表情淡然的說道。
他還不清楚這老家夥到底屬於哪方陣營。
不過從奎爺在死牢的種種行徑看來，這老東西，應該不是什麽好人。
“嗬嗬。”奎爺看著李響冷笑一聲。
“你不用跟老頭子我猜這種啞謎，我上了歲數，但我卻不是瞎子，你那幾把劍，看起來可不像是這個時代的科技產物。”
“把它們交給我，我讓你享受到這輩子夢寐以求的生活。”
奎爺冷聲道。
一旁，已經被治愈好全部傷勢的小矮人握著一對合金短刀，悄咪咪地走到李響身後。